012幻香（二）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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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的地面很干净，看不出有什么蛛丝马迹，后窗轻掩着，微微开着一条小缝隙，段清秋查看窗户的位置，惊讶地发现，后窗与书桌与门口正在一条直线上，不论是从门口还是后窗，只要开着一点缝隙，便能轻松地看见坐在书桌前的裴大人的一举一动。

        据裴府管家交代，裴韦在夜间读书时，喜欢安静，所以，门窗必然是紧闭的，而且在书房的们前有侍候裴韦的下人站岗，以便裴韦有什么需求可以唤之即来，在书房的后窗外，有三队巡夜人几乎无间隙地走动巡逻，裴韦遇害的那晚，不论是门前的下人还是窗后的巡逻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或是有人进出过书房。

        从这两点上说，几乎就可以断定，凶手不是入室杀人，段清秋检查过门窗，没有丝毫撬动的迹象，这一点还是毋容置疑的。

        正疑虑之际，殷默轩突然回忆道“我记得案发第二天我在书房之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院中兰花的香气，又像是女人的脂粉香气，我本以为是院中兰花散发出的气味，可是今日竟不见了”。

        兰花的香气？段清秋看去门外，院中确有两排十余盆兰花，可是兰花的香气也不至于扑进门窗紧闭的屋中还那么清晰，那能说明这件事就只有一种了，有人使用迷香。

        若是殷默轩能在闻到气味后的第一感觉是院中的兰花，那正读书入迷的裴韦岂不是也会将这种气味误认为是兰花的香气？

        段清秋恍然大悟，忽的打开后窗，跳上窗台，手上抓住窗子边缘，整个人在窗台上倾斜而站，眼睛在窗子顶部的窗纸上寻看，果然，一个小拇指粗的空洞赫然出现在窗纸上，这就是裴韦遇害死亡的真正原因。

        不由分说，段清秋跳到窗外，如猿猴腾跃一般轻越到屋顶，月色倾撒下来的银光中，积了些灰土的瓦片上清晰地有些一排轻盈的脚印，脚印与那窗子上的孔洞正在一条直线上。

        段清秋明晓，案件如出水荷莲，已是清晰了大半。

        凶手以“香”杀人。

        段清秋于南辰手下做徒时，听南辰讲过，在江湖上有一种迷香，可以令闻者无故眩晕，不知不觉间昏迷过去，昏迷期间气息全无，浑身冰冷，心肺暂停，看上去，与死亡没有什么两样，待过上个十几个时辰，迷香药效过去，这人便会自动清醒过来，不论是江湖上的行脚骗子还是善用幻术的大师，这类迷香都是他们手中的法宝。

        段清秋在脑海中推演着裴韦遇害前后的经过：凶手明悉裴韦所在的位置，可是奈何无法下手，只能落在书房屋顶，寻找可以杀死裴韦的最佳时机，可是奈何书房前门有人把守，书房后面又有巡逻之人，门窗紧闭下的书房，凶手想从外面动手也是极不容易。凶手倒挂在屋檐下，映着屋中的灯光，看清裴韦的身影所在，在巡逻人经过的间隙，将窗纸戳破，将提前准备好的迷香吹进屋中，毫无防范的裴韦以为是院中的兰花香气，不予在意，待迷香药效发作，裴韦昏迷假死过去。

        裴府的管家发现裴韦时，裴韦还并没有死去，裴韦真正死亡的地点应该是大理寺的停尸房。

        已经料到楚文冲乃是大理寺的奸细，那裴韦被杀这件事就明朗地多了，裴韦的尸体被送到了大理寺，楚文冲找着机会进到停尸房，将银针扎入还没有死去的裴韦的脖颈中，做成裴韦中银针而死的假象，只是楚文冲并不熟悉这银针的用法，所以银针所扎的部位并不足以将人瞬间致死，只是裴韦在昏迷间，全无知觉，未等到醒来便一命呜呼了。

        飘落到地上，殷默轩便追上来问道：“屋顶上可有线索”？

        当着裴夫人与管家的面，段清秋还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以免造成恐慌，只是摇头说道：“只有些杂乱的脚印，想来是凶手留下的，不过也看不出什么，这件案子还得容我查上一查”。

        再次与裴夫人道些节哀的话，段清秋便要匆匆地离开，出了裴府，在回到大理寺的路上，都有些疲倦了，连胯下的马都低着头闷声地打着鞥鼻慢悠悠的走着，箫陌已然看出段清秋在裴府里所说的那段话并非事实，轻拍马臀，凑到段清秋身边说道：“这寥寥寂夜，已只有我们三人，这次，段兄该是如实相告了吧”。

        段清秋扭扭眉头提提神：“我说在这大理寺之中有奸细，二位可否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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