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猿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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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白猿惹祸

        大内马厮里，伯邑考喂完牲畜。他坐在草堆上，拿出一把五弦琴，洗洗手，那手指原本细长柔滑，现在粗糙了许多。伯邑考弹着一曲《候人兮猗》。

        这是上古大大禹妻子涂山氏传下的曲子，表达对爱人的思念之情。在他旁边摆着一只竹笼，里面装着一只长臂白猿，那只白猿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双目伶俐有神，颇通人性，双臂展开在笼子里随着音乐，摇摇摆摆，更神气的是它竟然会唱歌曲。它是伯邑考的宠物阿猿，在伯邑考的调教下略通乐曲。

        伯邑考敞开笼子，放白猿出来，“阿猿过来。”阿猿跳出笼子，跳到伯邑考的怀里，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伯邑考龟裂的手，心疼的嘴里“呜呜哼哼”的叫着，似乎在安慰他。

        伯邑考拿出一块烤饼，撕下半块喂给阿猿。这饼是苏晓明带来的，苏晓明教给杨若曦把麦子磨成粉，调和成糊，再烤成饼，没想到在比干府中大受欢迎。大麦在那时只是用来煮着吃，口感比起大米与粟差得远。

        阿猿津津有味的吃着。伯邑考心想着妲己，就算见不到妲己，但愿琴声也能传给她听。

        阿猿突然紧张地尖叫起来，扔下饼，跳上马厩顶上。伯邑考喊道：“阿猿，快回来。”

        那阿猿不理会他的呼喊，直接伸开双臂，抓向一只白狐。白狐本以为藏得十分隐蔽，没有想到被这只白猿发现了行迹。白猿双臂全部张开足有一米，紧紧地抓住白狐的尾巴。那白狐最在意尾巴，它上一次被砍掉一缕尾毛，损了十年道行。白狐急了，转头就去咬阿猿。阿猿灵活的跳过去，越拽越紧，白狐向左咬，阿猿往右跳。急着白狐“吱吱吱”一通乱叫。阿猿不断地戏耍白狐，故意撕扯它的尾巴毛，一根、两根、三根、一把??????

        白毛满天飞，疼的白狐凶狠的露出牙齿，凶光毕露。白猿越战越勇，拖着白狐的尾巴向后拽。白狐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它任由白猿戏弄。白猿看到白狐一动不动了，松开双爪。白狐佯装死掉，又猛地跳了起来，冲向阿猿。阿猿放松了警觉，被白狐一撞，吓了一跳，躲闪到一旁，跳下来落入伯邑考的怀里。白狐趁机会跳入一层黑云逃走了。

        那片黑云飘到一座幡旗飘飘香火缭绕的道观里，黑云落下去。这里就是申公豹的修身之所。申公豹看见黑云，挥动拂尘，说：“夭夭娘子，快到本仙的怀里。”

        那白狐本是涂山氏狐族后人。涂山氏女帮助大禹治水有功，世代受人间香火崇拜。上古时代，传说舜把尧囚禁起来，篡夺了皇位之后，封禹为司空，让他继承被杀的父亲鲧的事业，继续治水。禹东奔西走，三十岁时，在涂山遇见了涂山氏之女女娇。春暖花开，绿染桑林，纯洁而健康的男女，在野外一见钟情，三皇时代，中国氏族部落最大的问题就是治水。禹想到了女娇的本家，东夷强大的涂山氏。如果能联姻涂山氏，则整个东夷都会为己所用，朝内的重臣皋陶也会支持自己。况且与女娇两情相悦，岂不是天作之合？不过因为涂山氏尚处于母系制后期，禹只能做上门女婿，“夫从妇居”。

        对禹来说，治水的业绩决定着前途；但是对女娇来说，爱情是惟一的。禹出门在外的日日夜夜，女娇独守空房，不觉忆起了初次见到这个“身九尺二寸长”的魁梧男子的情景，一缕笑意袭上弯弯的嘴角，恰如那天边的一勾新月。触景生情，这个野生野长的女子，居然触动灵机，发为心声：“候人兮猗！”在那弯弯的月亮下面，我等候着心爱的人儿。爱情多么伟大，多么神奇，它不仅开启了这个痴情女子的心智，而且书写了汉语爱情诗的最初篇章。“候人”，“候”的不是归人，而是上门的毛脚爱人啊。

        相思成疾，女娇再也顾不得世俗规矩，亲自跑到了禹的家乡。如同家们喜欢说的那样：悲剧发生了。女娇有一天给禹送饭，看见了化身为熊的禹，十分羞惭，遂化为石头，禹向此石索要儿子，石头裂开，禹的儿子启诞生了。

        那涂山狐族只要静心修炼，百年可为人，千年可入仙道。那白狐夭夭生性好逸恶劳，不肯安心修炼，求仙访道，提高修为，而是一味寻找那些旁门左道，她被狐族以犯了门规而赶出涂山。夭夭落到人间更加为所欲为，她占据一座上古坟墓轩辕坟，安家落户，并与古墓中的妖孽玉石琵琶精弄琴、雉鸡精媚娘结为异性姐妹，三人成虎，化身绝世美人，迷惑那些青年男子与其谈情说爱，看到他们意乱情迷，就摄到轩辕坟里，吸其精血，日夜宣淫，直到他们被吸成骨头渣子，精尽而亡。

        她们到处为非作歹，又怕天谴，就找了一个大靠山加入截教，拜入鸿均道祖门下，成为截教第四代弟子。

        白狐夭夭重新化作美人，脸色疲惫，似乎受伤不轻。她看了一眼庙中的塑像鸿钧老祖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申公豹嘲笑说：“夭夭你去招惹那伯邑考不成，反被他的灵兽戏耍一番。”

        夭夭撅撅嘴巴，扭动着身腰，啐了一口，说：“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这老杂毛的手掌心。”

        又说：“我只是听到那曲《候人兮猗》，动了思乡之情；不想被那只畜生发现了，遭了毒手。”

        申公豹说：“夭夭，你不要忘记了，你的任务是吃了妲己变成她，好与那帝辛风流快活，让那帝辛沉醉在温柔乡中，不理朝政，那大商落在我的手掌中，你我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享尽人间富贵荣华。”

        夭夭说：“知道了，只是我不忍吃了那妲己，让她在我的腹中化为粪土永世不得超生。我只是封印了她的三魂七魄，掌控她的身体。”

        申公豹鄙夷，说：“一不做二不休，何必既做婊子又立牌坊，既然做了就作恶到底。留着她的芳魂终究是个麻烦。”

        夭夭说：“我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只吃男子。你放心，那妲己的魂魄翻不出我的手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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