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午后光暖秋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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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终是分外暖和，将微寒的秋意设计的恰到好处，念轻言独坐在宜欣阁的桥头，怔怔地望着萧瑟的水面，与水中的自己相望着出神。

        “姑娘这样已经三天了，是因为殿下没有来过吗？”荷惜不安地扯着萃影的衣袖，小心地看着念轻言将手伸进溪水中将一片倒影绞碎，这几日来，尽管念轻言对待她们依旧是笑意如春，但是她的落寞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

        拨开荷惜的手，萃影将手边的风衣再次拿了起来，却被另一双手迅速拿起。萃影讶然地抬起头，在看清他的面容时，终是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说了，这天还没冷到那个地步，不要给我这个。”念轻言无力地推开他人递过来的斗篷，却不料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指尖的冰凉。

        念轻言的心微微颤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与挣扎在纠缠。她不知道自己期望的是哪一种结果，现在的她只是觉得该来的终究是拦不住。

        “念氏参见殿下。”念轻言直直地跪下，根本不在意桥上的冰凉和身后窄窄的桥沿，而眼中的坚忍不易流露。“你……罢了……天气这样凉，担心你受寒，还是回屋里暖和些。”逸琰将斗篷披在念轻言肩头，准备为她系上带子。

        “殿下若是觉得此处萧瑟便去别处坐坐，这宜欣阁草木凋零，还不到用炭火的时节，屋内怕是也暖不得。”念轻言淡淡的话让逸琰的手一怔，也让虚浮的斗篷瞬间滑落，冷漠地浸在水中，失去温度……

        “姑姑……这……”荷惜不安地将萃影的手拉住，眼中的惶恐在二人周边游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造化，没咱们的什么事，你担心不得……”萃影笑得没有一丝弧度，也未曾挪动半步。

        风抚过瓦砾的冰寒，毫不留情地将逸琰的气息冲刷。念轻言呆呆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任凭寒意在膝间蔓延传递。

        二哥说过，悲伤的时候抬起头闭上眼睛，就不会让泪水掉下来。可是，为什么那被眼眶锁住的泪水，仍在苦涩地寻求出路，那样的酸楚，那样的悲切……是不是该解脱那样的束缚？她真的不知道，再次的放纵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愿，也不敢了……

        “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呢？”萃影将手搭在念轻言肩上，想要把她拉起。“不要再如此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清白之人又比你们多几分贵气，只是徒有侍候过九皇子罢了。”念轻言逼回情绪的异样，丝毫未动的身形让萃影心疼。

        “姑娘这样堕落，也不过是苦了自己。终有一天，姑娘会知道自己的尊贵之处。”萃影用力地拽起已经麻木的念轻言，将她包裹在一席红毯之中。

        这样的话，念轻言也曾从逸祉那里听到过，可他们是不一样的，为何却同样给了自己心悸的感觉。

        饮下荷惜早就熬好的姜茶，念轻言只觉的腹中有一阵不属于自己的牵挂在温热地蔓延，手微微一抖，念轻言只觉得眼皮有着百般的沉重，黑暗的迷茫无情的吞噬了她仅有的意识——但愿那不是罪恶的长生……

        “殿下！”看见逸琰支撑着墙缓缓踏出宜欣阁的大门。守候在门外的匀祥立即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逸琰，眼中的担忧是很少见得的。

        逸琰努力地支撑起身子，将苍白的面容与匀祥相对，言语间虽单薄但仍不失威严。“不要用那种悲悯的眼光去看着我。”逸琰的指节泛白，却仍不肯将重力放在匀祥的身上。

        匀祥叹了口气，收回了不该有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他，有着不亚于逸琰的睿智与难懂。“殿下还要亲自去赴赤溪帝姬的宴吗？眼下郅国公子可还不能得罪。”逸琰点点头，用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靖璃的去往，在他看来不外乎是郅国。可眼下，怎样才能把选项毫无缺陷地只余下浅戈，确实是个大问题。

        可是，难道真要屈服于一个女人来还换取成果吗？他第一次对女人感到无比厌恶，赤溪是第一个不是被他所掌握的女人。他从念轻言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纵情的苦果，尽管他是因为还未从念轻言的身上榨取到价值才对赤溪产生抵触，可是为什么刚刚她绝情却又不忍的目光让他有了一丝无措。他，终究是再次伤害了她，可是他伤的人还少吗，他才刚刚开始想这个问题……

        “我想你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匀祥……”逸琰看着匀祥的眼睛，笑意不减阴寒。“既然她想方设法地入府，便如了她的愿，至于她的嫁妆，当然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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