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必须要回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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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我一直和张伯在完成这部医书。我了解的越多，越能感觉到这部医书的份量。我所在的这段历史，是世界从未有过的战乱年代。我甚至觉得这部医书的份量可以超过百万雄师。

        张伯的身体似乎真的在逐渐消瘦。就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烛火，他想给与人们更多的光明。

        一个月后，这部医书终于完结了。张伯也病倒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张伯的身体从来也没有这样虚弱过，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得意过。这应是张伯一生以来最痛苦的时刻，也是他最开心最满足的时刻。

        “张伯，这部医书写完了，你终于可以好好休养一下了。等养好了病，我们再一起下山行医。”

        “不，我是得了医不好的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的命就到这里了。”

        “张伯，你不要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你也不要哭了，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这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劫数，这也是大自然的法则。无死无生，无生无死。”

        “可是……”

        张伯忽然紧紧拉住我的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答应我，要将这部医书流传于世。这部医书可以造福亿万苍生。如果这部医书能够留下，我便死而无憾了。”

        “这份责任太重了，我怕我承担不起。”

        “我毕竟曾经为长沙太守，我在江东也算是有些人脉。你去找张昭，我和他曾是挚友，如果他见到这部医书自然便知道如何去做。”

        张昭的名字我自然知道，江东大儒之首。那年我去东吴的时候，周瑜曾经给我引荐过张昭。我依稀还能记得那场宴会。宴会之上那烂醉的群儒，还有舞剑的周瑜。我也是那一次宴会之后，中了周瑜的计策。那是我最不想回首的时刻，那群人也是我最不想见的人。那就是像是我的噩梦一样，这些年一直反复折磨着我的内心。

        张伯说出张昭的名字，我期初是拒绝的。但我也知道这部医书对于张伯的重要性，也知道这部医书对世界的重要性。而我过去的那些不堪又算什么呢？该面对的终究是无法逃避，我必须回到那不堪的起点。

        “张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部书交到张昭的手里。”

        张伯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欣慰的一笑。那最后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舍。他想紧紧抓住但最终却还是没有抓住，张伯的手还是滑落了下来。他依然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可他却还是用最后一丝力量闭上的自己的双眼。张伯就这样走完他的一生。

        半生为医救人的张伯，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积蓄。他甚至还为此花光了所有的家业。无论怎样我都需要将张伯尸身安葬。无可奈何的我只好卖掉了庞统的那柄宝剑，这是我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必须再次踏上征途。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命运依然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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