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面长眠，仇种入心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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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吉背着死去的木蛋，拉着瘦瘦的黄狗，寻到了一处朝南的坡地，清泉飞流，花果垂枝。他就在那里挖了一个坑，把木蛋放了下去。“木蛋弟弟，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果，官府的人也不能来打扰你。木蛋，你好好歇息，醒来有吃有喝……”苏长吉说到失声而泣。

        现在就剩下他和黄狗了。苏长吉看着四周的山清水秀，又看看黄狗，“我要拿你怎么办呢？看这里地方不错，你要不要就呆下来？野兔野鼠，你总能填饱肚子的，跟着我反而受苦，看看木蛋……”说到这里，长吉又忍不住悲伤拭泪。

        黄狗看着他，竟然往前靠近了两步，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呢喃。长吉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拉了拉狗绳，“你既然执意要跟我，那就要乖，路还很长……”

        走了几步，长吉又回到木蛋的墓前，“木蛋弟，我会来看你的，我会来给你立个墓碑的！”

        天近黄昏，苏长吉拉着黄狗继续走路。一边走着一边对黄狗说：“现在天地之下，就咱们俩了。我得给你起个名字，让我想想……叫你毛蛋怎么样？”说着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黄狗。

        黄狗摇摇尾巴，表示同意。

        一个月后，当苏长吉和毛蛋出现在东岭乡苏家院子门口时，苏海平竟没有马上认出他来。

        “你是……”

        阿米娜正好端着簸箕出来，一见长吉，簸箕落地，“长吉！长吉你回来了？！”

        “什么？你是长吉？！”苏海平震惊，“你不是学武术去了吗？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苏长吉只说了一句：“阿爸，阿妈，狗饿了，快喂它吧！”便一头栽倒了地上去。

        两年后，苏长吉又一次单独西去。这一次，他是履行诺言，为木蛋立墓碑去了。他在淮南东南方的一处面南山坡下找到了他掩埋木蛋的地方。看到经受风吹雨打、明显变小的土堆，苏长吉不禁悲从中来。他从马车上卸下石碑和工具，把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墓碑安置在了木蛋的坟前。他不知道木蛋究竟是哪里人，姓什么，于是打下了这样的碑文：武英之子长吉之弟木蛋墓。

        “木蛋，记得那次我离开武英堂时，你向青远师兄和我讨酒喝。青远师兄想到你小，只给了你一点酒。算来，今年你也十七岁了，你就尽量喝吧！”苏长吉说着，把带来的酒洒在了木蛋坟上。接着他焚烧了纸钱。

        又过了两年，公元589年，大隋统一南北的消息传到惠安这个闭塞处，村里的长者说：一统了好，一统了什么都方便！苏海平也说这是件好事。已经恢复务农的苏长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百感，却没有任何喜悦。记得，他曾经以南北一统劝慰巾俪，可无辜的她，却被自己亲手杀死……本来，他同情隋朝皇后独孤伽罗，然而后来武英堂的被毁，师父和师兄弟们的被杀，青远的不知去向和木蛋的悲惨身亡，使他胸中充满哀痛、悲凉和愤怒。他对隋朝只有一股麻麻的仇恨，再无好感。

        很快，就有坏消息传来，说大隋要把南方人都迁移到北方去生活。这下南方人心恐慌，局势失控。开皇十年，公元590年，原来的陈朝旧地四处爆发了反隋暴动。隋文帝派大将杨素南下平定叛乱。这杨素也是关陇贵族名将之后，接到文帝命令后，即刻率大部镇压叛乱主力，另遣手下著名悍将史万岁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追剿小股的游击叛乱。这支偏师从浙江东阳奔梧州（今金华），从梧州一路往东直到海边。史万岁带领他的队伍在南方的丛林中穿梭，一边要艰难穿越迷宫似的深山老林，一边还要打仗。一连一百多天，未接史万岁任何音讯，杨素仰天长叹：“大隋神弓岑修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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