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什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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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长长得身高体健，脸上冷冰冰的，腰间配着一把短刀。什长见到了卜欣等五人，也不多做寒暄，径直带领着五人进入军帐，说一句：“放下手上的东西。”等卜欣等人放下手中的兵器、物件，又说：“出来吃饭。”说完，什长便朝军帐外走去。众人当然默默跟随。走到军帐外下风口不远处，支着一口瓦罐，里面煮的想来就是今天的晚餐。周围一坐一躺，已经有两个人。

        什长坐到锅边，那躺着的一人一翻身坐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往五人身上打量。另一个人却只撇了五人一眼，就不再观察。什长招呼卜欣等五人说：“坐下吧，我先介绍一下。我叫武由，是本队的什长，金城人。”

        什长指指那个一直坐着的士兵，说：“这是欠叔。”欠叔身上的军衣破破烂烂的，看起来确实年老一些。什长又指着刚刚躺着的士兵，说：“这是木牛。他俩也都是金城人。”木牛的名字听起来木讷，但只要看到他的长脸和不停四处打量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一个机敏的人。接下来卜欣等五人也介绍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我叫赵格，本是猎户。”

        “我叫赵文山，也是猎户。”

        “我是徐旦。”

        “我叫卜欣，也是猎户出身。”

        “我是赵光明，本地屠户。”

        什长点点头，说：“估计很快黄巾贼就要攻过来，快的话可能只要七、八天就会到这里。再说说你们都会些啥。”

        赵格说：“我在打猎的时候，会用弓箭。”

        木牛听了之后，哼的一声轻笑，对赵格说：“你可知道军中弓箭与猎弓不同？你以为黄巾贼都像野兔似的站在几步之外等你射呢？”

        赵格听了，满面羞惭。什长扫视众人，大家都低头不再说话。这时，徐旦朗声答道：“会剑术。我本来是游侠，之前学了剑技，用来讨口饭吃。偶有路见不平，也可拔刀相助。”

        什长有些振奋，说：“好，那这几日你们四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就多向我们几人讨教，到时候只要负责配合好我们四个。另外，切记战友之间要通力配合，才会有更多的生机。”

        瓦罐之中飘出了食物煮熟的气味，是小米和菜叶煮的米汤。众人喝着滚烫的米汤，再也没有一个人言语。吃完之后，什长交代，明天一早牛将军要在城门口练兵。之后大家就回到军帐睡觉。

        卜欣早已经累得精神恍惚。躺下之后，又想到家中的父亲、母亲和阿姐。近期黄巾军来势汹汹，父亲、母亲和阿姐在这个时候搬迁，也是不得已之举。要是父亲他们在搬迁途中遇到黄巾军，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从凉州到益州去，路途上艰难险阻，不可预料。而自己一下子被拉到军队里，根本对作战一无所知，黄巾军却很快就要来攻......卜欣精疲力竭，愁绪简直多到不知道从何愁起，不知什么时候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卜欣等人就来到了城门外。不断有人从军营中汇聚过来，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城门外聚集了一、二千人，闹哄哄的像是十个城里的集市摆到了一起。牛将军全身披甲，在门楼上检阅这支临时征集的军队，身边簇拥着一些军官，还有那个主簿。牛将军在门楼上喊了话，至于喊了些啥，城楼下的人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牛将军在门楼上喊了多久的话，门楼上的众军官骑马来到了城门外的人群中。人群自动给众军官让开一条路。牛将军、主簿和众军官骑马经过卜欣时，卜欣又运用望气之术往牛将军看去，却只发现这位牛将军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主簿在和军官们说着点什么，卜欣努力去听，却依然什么都听不到。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更像是一群人去赶集。

        等牛将军又骑马回到了城楼上，众军官竭力喝骂，吹胡子瞪眼，命令军队严肃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终于列成了阵列，开始练习使用竹枪。练了一个时辰，无非是“扎、扎、刺、扎”。天色暗了下来，众人回到了军营，生火、吃饭、聊天、睡觉。

        之后的几天，不再继续练兵了，而是不停地加固城墙和准备军械，军营也都搬到了城内。这样过了几天，什中的八人已经熟络了起来。从什长武由和木牛口中得知，牛将军大名牛辅，是董卓的爱婿，身边的主簿名叫李儒，是西凉军中极有名望的谋士。十几天前，牛辅带领军队在陇西和黄巾军打了一仗。开始还胜了几场，可是后来黄巾军援军太多，部队支持不住，撤退到了这里。想来是要依靠城池，固守等待董卓的大军。武由判断，黄巾军缺少军械，攻城是弱项，很有可能不会直接攻城。准备了那么多军械，在城中坚持到董卓的援军并非难事。

        卜欣等人还跟武由学了几招刀法，还听到了徐旦仗剑行侠的志向和故事，知道了赵文山心中对一大家子的牵挂，还知道了欠叔军旅之外再也没有亲人的孤独......

        就在大家心中对于黄巾军的紧张感渐渐消退的时候，黄巾军来了。

        卜欣正在城墙上安置军械，远远能看见黄巾军的营寨。黄巾军的先头部队并不多，约有二百人，在城外远远地扎营。可过了半天，黄巾军的队伍就多了起来。黄巾军先到的二百人都是男子，可后来的黄巾军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偶尔还有驴嘶狗吠。黄巾军大都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更没有兵器在手。一直到晚上，黄巾军都只是陆续在城外扎营。

        晚上回到营中，什长武由给大家带来了军令：吃完饭直接睡觉，后半夜集合出城。出城时只许带兵器，人人嘴里咬一根木棍，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出城后到城西荒地埋伏。卜欣听了，心脏砰砰直跳，感到喉咙发甜。吃完饭卜欣躺在营中，紧紧地握着钢刀，但钢刀也不能让卜欣安心。卜欣闭着眼睛，直到什长武由轻轻地把卜欣叫起来。趁着夜色，约有几百人和卜欣一起来到了城西荒地埋伏。不知道天亮后，会是一番怎样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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