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蹉跎错 第五十二章 初识神教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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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宁衷得知自己此刻所处，乃是夜烁明神教，强掩惊讶，但语气已经在不经意在软了下去，道：“老先生莫要欺我！世间早将夜烁明教传得神乎其神，又有几个知道真正的夜烁明是个什么样子？”他虽然嘴上如此说，少不得又打量起周遭环境和这眼前之人了。

        说起夜烁明神教，宁衷如何不知？自己在大佥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这个名字。传言中夜烁明教在当世各国都安排有大量眼线，甚至许多当权大臣都信奉该教派，这自然是查无实证的，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当前各国负责祭祀和占卜的巫神，都是由老巫神在卸任或者临死前指定的，而这些巫神无一例外都是自称来自夜烁明。但关于夜烁明更多的情况，这些人从不多说一句。自来了北地之后，夜烁明的名字更加如雷贯耳，民间传说夜烁明神教总坛就在西崇，侯府的人也说冉湘的哥哥冉淮当年进太名山学艺，虽然在他给冉慕因、冉湘的信中对自己师从之人讳莫如深，但据猜测，可能正是夜烁明神教。

        思及此，宁衷试探地问道：“在下在越廓有位朋友，就是拜在夜烁明教，故对夜烁明教也略有耳闻，老先生如何能诓过我！”

        衍诚子摇摇头，笑道：“小子，你故作镇定，言语多有试探，却不能掩饰自己心内惶恐。你说的故人，该是当今召州牧冉慕因长子冉淮。可是你既未见过他，又未与他通过信，如何敢称故人？”

        宁衷听到眼前之人将一切讲得如此清楚，心中对他之身份已经信了八九分，又听他满脸不屑说道：“若说你真正认识的，出自我夜烁明神教的人，倒也有不少，只是因为出山时都立下誓言，不将神教之事对外泄露，所以你不清楚罢了。别的人不讲，你佥国现任巫神就是老夫的师弟，而你北来征伐的对象，越廓辅政王兼领大将军梁荣，乃是老夫的十四弟子。”

        听了这话，宁衷对衍诚子所说已经并无怀疑。但一想到刚刚还满口轻蔑怀疑，要现在改口，又拉不下脸，于是故作傲慢道：“大佥巫神是老先生的师弟，越廓辅政王是老先生的弟子，而今两国开战，老先生会帮谁？再者，纵便老先生真是夜烁明神教教尊，抓了我又是何目的？”

        衍诚子见宁衷态度，顿时收了脸上的笑，喝道：“庶子好生无礼！亏得厉贺巧还将厉氏中兴之任交代于你。而今你年已十八，腹内草莽，不学无术，如何担得起中兴厉氏大任！”

        宁衷哪里想得到衍诚子非但不答自己疑惑，反而以这样一种口吻批评自己，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再争辩，却又不愿主动认错失了威风，只得继续打量四周，不再说话。半晌，衍诚子叹一口气，接着对宁衷道：“此刻你所在的位置为宣教院。这几日我留一个小童给你，你想去哪儿由他陪着，待你有所感悟了，再和我说吧。”说毕，衍诚子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小童，十二三岁模样。

        宁衷虽已相信了衍诚子的话，只是心中难免还有疑惑，搞不清楚他大费周章将自己抓过来，又这样一番训斥是为何故？但观其言语，应该没有恶意。宁衷寻思，此刻就算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又能去哪儿？回奉城，那母亲的期望便全然落空了；回召州，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冉湘？宁衷越想越觉得心内迷乱，念头一转想到：何不就安心在这个地方呆一段时间？一来大佥当前在北地兵力极少，自己回去也干不了什么事情；二来眼下再见冉湘少不得彼此尴尬，躲一躲正好；况且，如果夜烁明神教真如世人传言以及衍诚子所说这般厉害，自己留在山中自然可以有所收获。

        主意打定，宁衷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便跟着童子在宣教院内四处看看。宁衷越看越是惊叹，不曾想在西崇的大山中竟还有这样一片天地。虽加快了脚步，竟也用了三天才走完宣教院之地。三天里，宁衷了解到了夜烁明教的运行模式，看到宣教院熙熙攘攘的朝圣者、济济一堂的教众门生、威严精干的墨羽义师，这种种迹象都让宁衷难以置信，复又万分钦佩。

        到了第三天结束，宁衷大体上将宣教院参观完毕，第四天吃过早饭，宁衷正想着自己还有几处看得匆忙，今日要再去看看之时，有另外一个小童过来说：教尊有令，可以带公孙宁衷参观教宜院了。

        宁衷听到此话，心中纳闷，自己在宣教院参观这几日，何曾见过一个叫“教宜院”的地方。而从名字来看，应该也是一个类似宣教院之内的地方，那么意味着夜烁明除了自己眼前所见，应该还有其他地方。

        宁衷一边想，一边跟着小童向北而行，穿过否泰门，眼前竟然豁然开朗，目之所及，让宁衷心内又是一惊。如果说凭宣教院所见一切，夜烁明神教还能称之为一个教派的话，那么教宜院所展现的，已经俨然一座城池；教宜院尚有许多市井味道，教宜院就更像一处宫殿。

        宁衷跟着小童一路参观，教宜院内高墙树立，彼此不能通视，宁衷少不得一个区一个区、一个坊一个坊去看。又是四天时间，先在黄区看到墨羽义师眷属生活惬意，晨起去栖川谷外劳作，回来便在教宜院黄区内生活，与世无争，仿若桃源；再到玄区看到墨羽义师九部军威严整，治理有方，远胜大佥及越廓军队；而后到地区，见到墨羽义师在模拟的各种实战环境内操练，将士无不奋勇争先；最后是天区九坊，各坊内人员往来不断，各种舆图精确无比，相关记录十分详尽完备。

        从宣教院到教宜院，短短数日之内的见闻，让宁衷惊讶得合不拢嘴，尤其是在教宜院看到的种种，让他哪里敢相信这是一个世传教派，而不是一个国家的军政中枢。宁衷开始相信，自己早先听到的，关于夜烁明教种种神乎其神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他不禁思考，自己一介外人，除了天区神阙不得进入以外，整个宣教院和教宜院，自己都几乎看了个遍，衍诚子如此行事，是为何故？既然想不通，宁衷索性放宽了心，想他既然如此安排，早晚必会告知，也就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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