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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威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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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坑道。

        赵贵挥舞着铁锹,奋力的将煤石装入矿车中,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发育成熟,这个工作有些吃力。但赵贵明白,这个关口他必须跨过去,否则,他在矿场永远抬不起头。

        即使是这个看起来低贱的工作,也是来之不易的,任何一分钱,对于他的家庭,都是宝贵的,不允许他挑挑捡捡,拈轻怕重。世事艰难,身处社会最底层,更是感受颇深,近几年时局动荡,连繁华富庶的泉州,也感到一丝寒冬前的冰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铁锹重重的顿在地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面前的煤山已经缺了一小块,象是个被咬了一口的黑面包。坑道不通风,汗水粘腻的糊在身上,异常难受。

        “咦!”赵贵轻叫,放在不远处的手提矿灯灯光越来越暗,忽闪几下,彻底熄灭,周围骤然黑暗,只剩下矿帽上的小矿灯,如黑夜中的一只垂死的萤火虫。

        “老张,老张,有人么?”赵贵有些紧张,大叫起来,声音在错综复杂如蛛网的巷道里回荡,逐渐远去,送他过来的老张踪迹不见。

        赵贵握紧铁锹,仿佛那硬硬的木质锹把能带来些许安全,沿着巷道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他不敢乱走,回去的路他根本记不清,万一迷失在巷道里,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关系,他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就会回来的。”心下暗忖间,头上的小矿灯闪了几下。

        “不要啊!”赵贵心下狂呼,不过没起任何作用,小矿灯也熄灭了。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地下矿道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有照明灯,但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没有一丝光线。

        黑暗,本就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赵贵摸索着靠近矿车,背靠而坐,铁锹放在伸手可及之处,四周寂静无声,只余他粗重的呼吸,听上去非常刺耳。

        黑暗中,感官敏锐起来,汗水如一条条细长粘腻的蠕虫,在皮肤表面缓慢蠕动爬行,全身都因此麻痒起来,偏偏又无可奈何。

        少年徒劳的四处张望一会,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习惯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他开始习惯黑暗,就象是短短十六年人生中,习惯其他一切苦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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