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惩戒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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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石庄赶“会”，自己家里来人不多，来人也是放下礼物走了，家里不摆酒场。世宇觉得无聊，就和妈妈说了声，到杨世海家吃饭去了。

        这样做一来是杨世海家的万春和万秀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多，常在一起玩，还因为杨世海是干部，企业也做得不错，家中场面大，能听到外面的新鲜事，再一个就是不愿意在家被看管着，不自由。

        杨世海家里来的人多，外面来的干部在客厅摆了两桌，客厅坐不下就在院子里又摆了四桌。

        世宇盛了一碗熬菜，坐在外面的大桌边上，一边吃饭，一边听桌上几个有见识的人物聊天，偏偏这时杨万秀看到邻桌划拳，就在一旁拱火说：“泳，你过去给他们露一手。”

        桌上有个干部听说这个中学生划拳好，就说：“你会划拳？和老邱来练练，你输了我喝酒。”世宇推脱不过，自己也是技痒，就和旁边的大人划起拳来，开始单手对一个人，后来双手对两个人，院子里的不少人过来看热闹了，把桌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杨永清算是村里出去的干部，在村民眼中已经是大官了，由于和世海是近亲，照例也到世海家走走，看望世海母亲。杨世海就把杨永清请进客厅，正和县里来的几个人在说话，听着外面挺乱，杨永清问：“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杨世海答道：“我这个兄弟划拳真行，双手左右开弓，已经灌倒一个老家伙了，还有要上的，大伙看热闹呢。”

        杨永清以为是世海的弟弟，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个兄弟？”世海笑着说：“世宇。”杨永清一听火冒三丈，但马上压住火头，也没有再多坐一会，就告辞了，走过院子，杨永清透过人群，狠狠地瞪了世宇一眼，世宇正和两个中年人聚精会神的划拳，不知风暴即将来临。

        杨永清原来计划再转几家，现在也不转了，气鼓鼓地回到老房子，妻子素萍和弟媳韩月芹正坐在里间屋里炕上说话，冬梅收拾着家，杨永清一进来就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喘着粗气。

        想着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兄弟永明也只是有这一个儿子，看着泳儿打小时候就胆大聪明，敢作敢为，心中甚是喜爱，视若己出，重男轻女的念头常常作怪，为此也常和妻子素萍闹别扭，但他杨永清依然我行我素。

        今天看到世宇学起划媒喝酒，这么不上进，便怒火升腾，又不便冲韩月芹发脾气，只能坐在那里，一会喘粗气，一会唉声叹气。

        何素萍和韩月芹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感觉不对劲，一问杨永清，都觉得不会这样，素萍说泳儿挺乖的，不像闹事的孩子。月芹也说世宇在家时就是看书学习，很少出去，怎么染上喝酒划拳的毛病了，杨永清看她们不相信，便对冬梅说：“去世海家，把你弟弟喊回来。”

        杨冬梅从小时起就知道自己和两个姐妹一样，不受大爷待见，小时候总和大爷吵架，说他“老封建”，后来父亲不在了，大爷将这个家的大小事全担了起来，给家里很多照顾，自己长大了，也不计较什么了。现在大爷吩咐去找弟弟，赶快跑了出去。一进杨世海家院门，就看到别的饭桌没有人，都围着一个饭桌，走过去一看，有趴着的、有眼睛迷离晃悠的，世宇还在脸红脖子粗的陪着两个人出拳，人们在一旁喝彩。

        冬梅看到这情景也急眼了，大声喊道：“泳”“咱妈让你赶快回家。”人们听到这声音一愣，一起向冬梅看去，冬梅已长大成人，高挑的个头，兰底小红花的衬衣、蓝布裤子，站在院中亭亭玉立。小姑娘瓜子脸上的恼怒，在这些男人看来，完全是可爱的样子，一些人傻傻地看着。

        世宇看到姐姐来叫自己，说了声：“不玩了。”起来和姐姐离开了杨世海家，完全没注意身后人们的胡言乱语。

        路上，冬梅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说道：“你忘了太爷爷的祖训，杨家人不许喝酒划媒的。”世宇道：“没有喝酒，我就是闹高兴。”冬梅说：“人家世海哥那么大的家业，也不喝酒也不划拳，就你能。”

        说到这，冬梅停了下来，说道：“不行你就先到哪躲一躲，现在回去咱妈不打你，大爷也要打你。”世宇看了姐姐一眼，问：“大爷知道了？”得到姐姐的确认，说：“那我更要回去了，挨顿打也比让你和咱妈受气强。”说完，和冬梅往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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