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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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想学习字画方面的知识,便来到园林古物修缮处找陈叔请教,那想到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陈叔并不建议刘天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认为有时间的话,不如多学学科学方面的。毕竟学习字画是副业,如果太过于专注,就有些玩物丧志了。
刘天倒没有气馁,这是他下定决心要学习的,只得哀求陈叔帮他想想办法。陈叔见他决心一定,只好随他的意愿了,只是到最后不要埋怨他就行了。刘天做了半天的保证,才说动了陈叔。
陈叔觉得以刘天现在的情况,想通过正规的渠道学习字画方面的知识不太可能。第一,刘天的学历实在是太低,只有初中毕业,想进入正规大学学习专业知识,没有哪一所大学会破格录取他的。第二,刘天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可以资助他完成学业。现在这个收购站的工作是刘天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为了学习知识而放弃工作,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三,刘天的岁数大了,他还有没有耐心和精力去认真的在课堂学习,这都是两说的事呢!
既然想通过正规的渠道学习是不可能办到的,那就只能寻找旁门左道的方法了。关于这方面陈叔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只是这条崎岖之路太过艰辛,需要坚韧的毅力才行。但既然刘天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帮帮他好了,也算是了个善缘。
“小天啊,既然你打算学字画方面的知识,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我现在告诉你的方法,不能算是正规的方式,你可要好好想想在下决定。”
“陈叔,您先说说看吧!死马当活马医,没准还真能成了呢?我刘天别的没有,一膀子力气还是有的。”
“这可不是光有力气就能成的,你知道在京城和平门外有一个琉璃厂吗?明朝那里是烧制琉璃瓦的地方,所以叫琉璃厂。到了清朝那里居住了大量的汉人官员,又因为旅店价格便宜,一些赶考的举子书生也都在那里居住,因此琉璃厂就开了许多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不少古玩字画的店铺也开在琉璃厂。现在那里成为了闻名全国的文化街,你要是想学习字画方面的知识,可以经常去那里转转,到各个店铺、地摊上多看看。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多看、多听、多问、少买。琉璃厂虽然经常有各个古代书画名家的作品出售,但假的更多。就连玩了一辈子的字画方面的老人,都有打眼交学费的时候,就不要说想你这种新手了。”
“陈叔,只要我多去那里就能学到东西吗?那我要怎样向别人请教呢?这方面有什么忌讳吗?别到时没学到什么,再让人误会,揍我一顿。”
“那里的忌讳非常多,你到琉璃厂一定要多看,看的多了你也就能明白那里面的门道。多问就是向各个店铺的掌柜,多请教请教,由浅入深的请教一些专业知识。态度要诚恳一点,手脚要勤快一点,头脑要灵活一点。这样才可能有人愿意指点你。”
“陈叔听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许多。那如果我要是真碰到好东西,要怎样购买啊?这方面有哪些要注意的?”
“你小子还挺贪心,你当宝贝东西像大白菜一样,随便就能买到啊!不过你小子的运气还不错,要不那幅怀素的字帖也不会被你得到。在琉璃厂买东西也是有忌讳的,如果别人已经看上了一件物品,而且也拿在手里,你可千万不能在上手,也不能再问价了。你要等人家看完,决定不买了,你才能上手瞧。还有就是一定要认得是什么东西,心里要有一个合适的购买价格,那才能和掌柜的谈。否则人家卖100块钱,你张口就5块钱,非让人家打出去不可。毕竟那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让你去消遣人的地方。”
“陈叔,看您说的,我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您还别说,就买个东西这种小事,其中也有这么多的学问,要是没您告诉我,我上哪知道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陈叔,您说要是我能在琉璃厂买到十几、二十幅怀素那样牛的字帖,全都捐给国家,您说国家是不是要给我个烈士称号?”
“屁话,为了保卫国家而牺牲的人,才叫烈士呢!就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国家给你个大嘴巴子就不错了。你还买十几二十幅?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没有得到一幅。”随即陈叔又变得表情非常严肃的对刘天道:“小天,你要知道。为什么怀素的字帖称之为国宝?那是因为在那幅字帖中蕴含着中国古代人的智慧结晶,它记载了古代人高超的技艺与能力。我们现代人通过研究那些字帖,就能够了解到当时的一些人文环境、风土人情、文化程度等等一些有用的信息。这对了解人类历史是非常有用处的。可惜的是,中国经历了几次浩劫,大量的艺术瑰宝付之一炬。尤其是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更是掠夺走了很多艺术品。现在国外的很多博物馆里都收藏有中国的国宝,只是他们并不懂得欣赏,只是将其藏在储藏室中暗无天日。只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损失,更是全世界人民的损失。何其哀哉,可悲、可气、可叹。这也是我为什么建议你将怀素的字帖捐给国家的原因。小天,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做个对中国有用的人。梁启超曾说过:少年强则中国强。中国的希望就靠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去实现。”
刘天已经彻底的呆住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让人深省的话。从小他的母亲就告诫他,一定要做对国家有用的人,他一直没有理解。他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可惜父母去世的太早了,还没有更好的引导他,也造成了他混混沌沌的生活了很多年。陈叔的话如雷贯耳,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围绕在他左右的乌云,让他看见了未来。
刘天站起来对陈叔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郑重的对陈叔说道:“陈叔,小天明白了。今天的一席话我一定会牢记于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哪怕这条道路充满荆棘,小天也会一直走下去。”
陈叔往桌上重重的一拍道:“好孩子,陈叔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不枉我这半天的苦心。做人自当要无愧于心,可是在这个社会里,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又有多少人为了利益背叛了自己的良心?我们不可能去改变他们,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坚持本心。不过小天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认清楚方向,不要迷失自我。”
“陈叔,您放心,我自认为还是能够做到以国家利益为重的。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市民,不敢有太大的奢望,但是只要我有一丝的能力,我也会报效国家的。”
“这方面我还是相信你的,今天的话题有些过于沉重了,咱们还是说一些轻松的事情。”
刘天与陈叔在屋子里聊着一些家常,刘天将这些年他的生活挑了一些有用的讲给陈叔听,听得陈叔不时的叹气,感觉刘天以前的生活太阴暗了一些。正当两个人聊得高兴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几下。那个圆脸的女孩探进头来,告诉陈叔说是外边有个外国人找他。陈叔说了声老朋友来了,便拉着刘天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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