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人（1）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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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有诗曰：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而这东直门集市，却是以贩卖各类玩物为主的。上至风筝飞鸟，下到蟋蟀蛐蛐，各样玩物儿应有尽有，据说连那西洋传来的发声魔盒，在这地方也能找到不少。

        那这样的地方，受众群体如何？能吸引到哪类人呢？

        平民百姓们整日为生计繁忙，哪怕是为了哄家里哭闹的孩童，最多也就是在街边买上几个草编糖画儿啥的，他们自然不会来这儿了，也来不起这儿。

        商人们也不会来，他们没那闲工夫，若是真有，也是去南门巷附庸风雅的挑些所谓的名家字画，这东直门的花鸟鱼虫自然是进不了他们眼的。

        贵妇小姐们也不会来，她们的聚集地大多是城内的金铺玉店，平日里探讨的也是哪个裁缝的手艺好，谁家又出新品衣物了。这动不动就是虫子的地方，她们是请也请不来的。

        能来这的，多半是高官巨富们府上的公子哥儿了，而且，多半是庶子。

        在这分外注重长幼尊卑的世界里，庶子们往往是过得最不如意的。就拿家产的继承来说吧，要是哪天家主一个不小心嗝屁了，继承人也是他的哥哥嫡长子。要是嫡长子也不在了，继承人就是他的侄子嫡长孙了。要是嫡长孙也不在了，只有一个嫡子的家庭还好，那就能轮到庶子了。可若是家主的原配，也就是嫡妻生了多个儿子，那还是要嫡子优先的。

        所以这些继承权都不知道排到第几顺位的庶子们，在考取功名无望之后，往往就只会领着家里的月钱，做一条整日无所事事的咸鱼了。

        正因如此，这能提供各类消遣玩意儿的东直门集市，也就成了他们的聚集地了。

        若是如天启年间的王恭厂般，在这儿来上那么一个大爆炸，估摸着京内的达官贵人们府上，十有八九都是要挂上缟素的了。

        小翠也不知道罗颂在打什么主意，她也不想去多想，她要做的，仅仅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与支持便好。

        罗颂一大早就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了许多的方木、绳索以及台布，看样子好像是要弄个舞台什么的。

        还召集了几个能写会画的佣人，带着大量熟宣和笔墨躲进了屋内，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

        太阳落山了，带着一身墨痕的几人才从屋子里走出，不过罗颂脸上那满满的倦意却也是丝毫掩盖不了他心中喜悦的。

        万事俱备，只待今晚的东风将忙碌了一日的成果吹干，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似乎，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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