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漕运之利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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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咸平六年，汴水之上载着数十艘货船，向着开封府驶去，船上帆樯大小不一，货物各有异同，这些船经过淮水泗水一直延伸至这里，将东南绸缎布匹，稻粟作物，瓷器珍宝都输入汴京城中，此便是漕运之利。后世有人言：漕运者，盖国之大计也。自海运罢，而舟之转漕，独兹一线之渠，其通与塞，又国之所谓大利大害也。

        舟楫之上的一间舱中，刘禀漫无目的地望着灯光暗淡的四周，他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不过根据脑海中唯一留存的印象来看，自己好像是在一艘船上远游四方，一觉起来自己便是在这样破落的环境中。而且周围又有些装盐的麻袋，手不能触及的地方还有些瓷器，在这密不透风的舱中，刘禀的呼吸都十分真切。

        刘禀想呼喊，不过突然舱室之上传来一些声音，听其话音该是两个人在对话，一人说道：“这些货都是奉了上面的意思在扬州苏州的采进的，按照今年丰收势头来看，粮米应是丝毫不缺，这粮食一到京中便要囤积下来，充盈内帑。”

        “我大宋自然是仰给于东南，又独添这漕运便利，船业发达，再加上如今三司中盐铁政令从于前者，到如今也就算是平稳过渡。”

        刘禀此时细听着，看着眼前的麻袋，不禁叹道：“这都是民脂民膏啊。”

        刘禀摸着这些麻袋，又拍拍尘土站起来，上面舱中两人话语未歇，而刘禀也听不出什么要紧的话，就在舱中逛悠。他向前走了几步，这船舱中除了麻袋，还有一个小木案。

        木案上放着账簿与笔墨，很显然这是在登记粮食货物，上面用柔滑的墨迹表注着咸平二字，接着是一连串的数据。大宋富足一时，因此这数据让刘禀看得很是震惊，他此时才渐渐明白这里是北宋。

        不过他在这里既无亲旧，又无权势，若要得势也只能是从科举一步步做起，一直到琼林会宴，若非十数年之功，谁能一朝登上天子明堂。刘禀一下子变得思绪万千，直到心中镇定下来，他又听见阶梯上嗒嗒的声音。

        接着舱中的一扇木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貂裘布衫的中年人，看着刘禀他倒是不稀奇，而对舱中的盐粮倒是激动异常。这批货到了汴京，充了国库，要是深得上官的赞许，自己也能被上官愈加倚重，距离以后发迹便能更进一步。

        如今正值雨季，黄河水量充沛，是漕运的黄金期，如今江上千帆竞发能称为盛景，要是趁着此时再多发运几次，则获利甚夥。如今北宋俨然是国力尚在，漕运之利致使民生富足，而三冗之弊，尚且还未成为肘腋之患。

        刘禀看着眼前的此人，便恭敬地问道：“请问这位大叔，我们拉这么多的货，是去哪？”

        中年人瞪了刘禀一眼道：“我们是去往开封，不过正好今日意外之间，看到你昏厥于江滩上无人搭理，我力排众议，将你带到船上。至于以后怎么办，全看你的意思。”

        中年人言辞振振，而刘禀却心如乱麻，许久才缓缓道：“那我可以跟大叔干吗？既然您能细心接纳我，我尚且可以襄助您一份绵薄之力。这下人的活，我可以做的。”

        中年人也不是挑剔之人，而刘禀看起来还算笃实，此时船上还缺人力，中年人就有些意向，可还是要提前说好关于工钱的事，中年人便道：“这船上的劳工按例也得不来多少，还不如那些官府小吏的薪俸，我大宋学子以仕途为重，只要当值于朝廷官府，可比这获利多了。看你年轻，事先给你说一下，可别误了终生。”

        看来这份职业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对于刘禀来说，什么叫误终生，也不过是先历练历练，到时候有转机自己再辞职不干。所以盘算了半天，他便道：“只要船主能接纳我，我自当成为马前驱。”

        船主看着刘禀一身正气，说话也不畏缩，说不定将来可以帮自己大忙，这年头拉拢人心，扶持心腹都该是明智之选，即使刘禀日后不能效忠于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无利。这年头上自宰辅重臣，下如自己这样朝暮逐利之人，都是需要自己的队伍。

        于是船主便道：“我单姓王，你以后就叫我王船主，从此以后你随我一起做这漕运生意，其实我此时正愁没有人手，你有此心，我很是欣悦。你要随船上的其他船工多加学习，争取将这日常要务做好。”

        刘禀点点头，可是突然又指着那本账簿说：“从账簿来看，我看今年年成极好，船主这单货也是一笔大生意啊。”

        本想着与船主套个近乎，船主却持着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刘禀这句话说完，感觉船主有点排斥这些溢美之词，所以他瞬间又止住了下一句。而船主将这账簿看了一眼后，便向刘禀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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