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亡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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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张厉本把刘子翱、鸡屁股、老魏头等几人找来，老魏头看见李博鹏，激动得眼泪“哗哗”掉下来。他一把抓住李博鹏的手说：“鸡腿，好粗的鸡腿，我饿，我要吃鸡腿。”他张开嘴巴，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对着李博鹏的手就啃。李博鹏一甩手道：“老魏发疯了？”张厉本叹口气：“老大，都是让饿的，老魏头饿得现在连妈都认不出来了。”

        李博鹏道：“兄弟们，咱们得逃出这个活地狱。”他说出自己的计划，两套方案，一种是偷偷摸摸的跑掉，不惊动任何匈奴人。另一种就是干脆来招大的，动员大家全都跑出去，把匈奴人的炼铁炉毁掉，让匈奴人防不胜防，顾头不顾腚。

        刘子翱的意见是赶快偷偷摸摸地跑掉，因为人少，如果惊动了匈奴人，驱动大兵追杀，反而大家都跑不了。何况大家体质又很虚弱。没有多少精力去对抗匈奴人。张厉本道：“不给匈奴崽子来一下子，总有点不甘心啊，而且不在兵工厂搞事，匈奴人反应过来，肯定会追击我们。”

        刘子翱苦口婆心劝道：“我们重点是逃命，逃命目标就一定要小。要是心多，去发动暴动啊，毁掉炼铁炉啊，事情闹大，匈奴人警觉了，会在这茫茫雪原中进行围猎，像射野兽一样把咱们杀掉。”李博鹏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只是看着炼铁炉熊熊燃烧，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咱们要干一票大的，炸掉炼铁炉。趁着匈奴人混乱，大家一起逃跑，这也是个机会。”

        刘子翱低声道：“老大，你的意思我了解，这样是把其他奴隶当做吸引匈奴人注意的目标，有这必要吗？”李博鹏道：“他们在这活地狱里苦干，最多就多活半个月、一个月、半年。有机会逃出去，总有一线生的希望。”

        张厉本道：“都别废话了，怎样毁掉炼铁炉，才是最关键的一步。”刘子翱见大家都不同意自己的意见，有点生气，他道：“拿着大锤把炼铁炉一点一点地敲掉呗。”李博鹏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听了李博鹏的办法，大家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说干。

        后面几天，大家边干活边联系人，这些奴隶鱼龙混杂，既有俘虏的晋军，也有抓来的百姓，还有草原上各个部落送来的犯人。大家尽量找本次被俘的兄弟，避免泄露消息。

        大雪越下越大，大年三十到了。匈奴看守吃着烤全羊，喝着马奶酒，唱着歌抱怨龙城的大老爷们：让咱们到这个偏远地方来受苦，看守这些奴隶崽子，都没办法回龙城过年了。匈奴人又叫又骂，一个个胡吃海塞，喝得醉醺醺。远处有歌声传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一名匈奴兵说：“这些贱人，不打不舒服啊，还他娘的唱歌？”另一名匈奴兵道：“喂，喂，地鼠老爷，反正兵器制造好，这些奴隶都得杀掉。过年嘛，让他们唱唱歌也好。”

        到了晚上，窝棚里的人爬出来，拿着藏好的铁錾铁锤，几下砸开脚镣手铐。黑压压的人群，在李博鹏到带领下，悄悄向最近的匈奴人营帐摸去。里面三个匈奴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上挨了一铁锤，在睡梦中去见了他们的昆仑神。李博鹏剥下一件羊皮衣，扔给吴毛团：“大叔，你快穿上。”那老汉也不磨叽，穿上衣服道：“老汉也要杀几个匈奴崽子。”

        大家跑出来，北风刀刮一样吹来，李博鹏冷得直颤抖，他牙齿格格打颤，张厉本道：“老大……大，咱们跑一下就暖和了。”身后无数犬吠声响起，匈奴人警觉起来，纷纷吹号报警，个个手忙脚乱，穿上衣甲上马，在黑暗中向着茫茫雪原追来。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炼铁炉子炸开。热气扩散，铁水飞溅，无数晚上值班的奴隶倒在地上痛苦大叫。追赶的匈奴人又跑回去，“轰隆”“轰隆”，另两座炼铁炉子也爆炸了。原来今晚拉木炭的时候，李博鹏与几名兄弟，把冰柱抹上碳粉，那几十几条冰柱和木炭一模一样。半夜被值班奴隶把木炭和冰柱当做燃料，一起倒进炼铁炉，高温之下，冰柱迅速汽化，炼铁炉内冰火两重天，巨大的压力把炉子炸开。

        匈奴人呆如木鸡，兵工厂一片沸腾，无数奴隶乘机逃跑了。

        天明，李博鹏和十二个兄弟埋伏在雪窝子里，远处五名匈奴人带着猎犬，还在不停地搜索。猎犬“汪汪”叫着，冲这边跑来，眼见匈奴人越来越近，李博鹏大喊一声：“快跑啊。”大家踩着没膝的积雪，拼命跑起来。老魏头说：“老子不跑了，老子要跟匈奴人拼命。”李博鹏一巴掌扇去：“老魏头，我可不希望你变成路人甲。”老魏头说：“老了，跑不动了，这样跑还不如一个一个的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他一屁股坐在雪窝里，“呼哧呼哧”喘气，如一款破旧的老风箱扯气。李博鹏和张厉本连忙架着老魏头，拼命地向前面跑去，好在积雪三尺，匈奴人的战马马腿也陷在雪地里。追的人和逃跑的人都像蠕虫，慢慢地朝前面爬去。翻过雪坡，前面一阵惊呼，刘子翱高兴地大叫：“老大好了，前面有一个小树林。”

        大家突然来了力气，连滚带爬钻进小树林，顺手拿起断木树枝，埋伏在树后面。匈奴人张望一下，纵马扑进树林。树林狭窄幽暗，匈奴人骑着马，反而成了累赘，大家一顿大棒伺候，解决了这五个匈奴追兵，缴获了五匹战马。那只猎犬被打死，大家从匈奴人身上翻出火石火刀，点上火，烤狗肉吃。狗肉进肚子，大家身子一阵暖和，缓过神来。李博鹏剥下匈奴人的衣服靴子，给大家分配下去。虽然衣服不够，大家凑合着穿上，比以前挂一件羊皮好多了。那五双靴子，李博鹏分给脚肿得最厉害的五人。盔甲武器也收拢来，头盔被张厉本戴上。李博鹏道：“兄弟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家看着李博鹏，虽然逃脱了匈奴人的魔爪，怎么回中原大家却想不出好主意。

        李博鹏明白这次暴动，匈奴人设想这些奴隶会对着南方跑，所以追击的重点是南方，北方的搜索队其实很少。李博鹏道：“干脆咱们朝着北方跑。”张厉本道：“朝北方跑，咱们去冻死啊？”李博鹏道：“跑一步算一步，先活下来再说。”大家休息一下，除了穿靴子的，其他人把羊皮包在脚上，把树皮扎成草鞋穿好，牵着马跌跌撞撞地朝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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