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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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牧原王喘过气来，第二天一早，阮妃就让泰连从佛寺里找来了几位名望颇高的法师开坛做法，说是要改变牧原气运。牧原王听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往阮妃的住处跑。还没走近，就看见了许多贵族近臣围在一旁看热闹，钦差大臣也来了，不同于大伙的是，他对阮妃擅自干涉牧原政事的做法颇为不满，拒不下跪。

        牧原王两步跨作三步直冲到阮妃跟前，忧心地问道：“娘娘这是做什么？以往开坛祭祀都是按规矩来，娘娘此番岂不是乱了牧原规矩？”

        阮妃并不搭理牧原王，她懒懒地向牧原王解释道：“父王担心什么呢？这又不是在神坛祭祀，不过是后宫的一场法事。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本宫也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能安息，为了这牧原城的气运，为了父王你啊！”

        牧原王敢怒不敢言，依旧小心翼翼地对阮妃劝到：“若是一场小法事，怎么牧原权贵悉数到场，连钦差大臣也过来了，这不是过来看笑话吗？”牧原王对仗势胡来的女儿颇感无奈。

        阮妃低头浅笑，并不正眼看牧原王：“这做法事是为了祝福一方，大家过来凑凑热闹，讨个吉利，没什么不妥，何况何况他们还可以做个见证人。”

        牧原王疑心，但也只是以为阮妃嘴里的见证人是见证这场法事，以示虔诚，没想到是为了见证矛头的指向。然而事实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没等他留意，法师们便举起来一件貌似极为神圣的吉物，一声令下全场的人都被迫跪下磕头，牧原王并没有配合着，他定睛一看，心中一慌：原来法师手里举着的正是前夜阮妃手里的菩提佛珠。

        大伙磕完头起身后，法师叫了一小和尚近身，低声耳语了几句。没过多久，小徒便过来跟阮妃回话道：“回禀娘娘，大师交代，牧原城邪气浓郁之地居王宫东南角，为异域不详之兆。”

        阮妃装模作样地询问道：“何为异域不详？还跟王宫扯上关系？童子可否明示？”

        小徒回道：“异域之风侵渗内宫，进而阻了一族气运，唯有将这股异风收入天宫，为天所辟，方能保一方安详。”

        阮妃佯装一脸诧异，摁着胸口琢磨着小徒的话。打发了一众法师和小徒后，阮妃将一旁的权贵众臣召近身旁议事。牧原王对作法的结果半信半疑，但是对阮妃的做法操碎了心，但是他无计可施，只能步步为营。

        阮妃操着法师的话对众权贵近臣问道：“近年来牧原内政事事不顺，先是罚奉收权，然后是储君仙去，本宫对牧原的未来忧心忡忡。幸得本宫母妃生前留得一串佛珠，灵异非常，护佑本宫平安顺遂多年。今日便叫来了法师及众位，好好解解牧原城里的煞气。”阮妃说完，从泰连手中接过法师归还的菩提佛珠，攥在手心继续说道：“适才法师透露，王宫东南，异域不详。还请诸位好好参透参透，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牧原王心里怎会不知王宫东南是崇华殿，可是他的位置尴尬，处处被阮妃压制着，大气不敢出，从前钦差大臣干政也没有现在这般委屈。为今之计，只能引导舆论，转移众大臣的注意力。“臣有想法，不知娘娘可愿意听？”

        阮妃轻轻地瞟了牧原王一眼说到：“愿闻其详。”

        牧原王揖了揖说到：“这所谓‘王宫东南’指的是崇华殿旁的凌枳阁，而所谓‘异域不详’则指的是当年闵儿（阮磊的母亲）的贺兰身份吧。”

        牧原王解析得头头是道，众权贵不敢出声。阮妃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被牧原王狡辩言辞给激怒了：“王爷此言说得是有道理。不过据本宫所知，这凌枳阁已经收入崇华殿里了吧，而且您所谓的闵儿已经去世多年，早就被天收了怎么还会搅和牧原气运？依本宫看，这邪气跟崇华殿里的人脱不了关系。”

        众权贵依旧不敢出声，但是钦差大臣听出来了：原本是牧原王的家事，可奈何阮妃蛮不讲理，还想让全牧原的权贵大臣陪着她闹，故而说是见证。钦差大臣无心掺和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可是阮妃此举确实胡闹了些，一向耿直正气的他忍不住回到：“禀王爷，娘娘。这后宫法事本是私家举办，无需劳师动众。何况只是驱邪之法，不合祭祀之矩，更是跟牧原气运扯不上什么关系。这其中的关节，娘娘与王爷做主便是了。实在不宜小题大做。”

        阮妃暴怒非常，对钦差破口大骂道：“本宫不过是想为牧原百姓驱邪祈福，也轮得到你一个小小钦差来质疑？若不因你是朝廷里奉旨过来的，本宫凭‘异域不详’的说法就能处置了你！再说今日之事本就是牧原城内之事，轮不到你一个异域之人插手，快给本宫滚下去！”

        牧原王面露难色地拉了拉阮妃，阮妃意识到自己失仪，连忙收起那副暴怒的嘴脸，正襟危坐，心平气和地向众权贵说道：“诸位若是也像钦差大臣这般想便是白费了本宫的苦心，要知道，本宫是这牧原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是为牧原作最深刻的思考。比不得钦差大臣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何况本宫手里的这串菩提佛珠灵验无比，从它的材质、打磨、开光来看无一不受高僧指点，无一不受佛祖提点。今日本宫便行了这方便，让你们沾沾这佛珠的灵气。”

        泰连接过阮妃手中的佛珠，传示左右。钦差大臣到底是不安分的主儿，他并不等佛珠传到他手里边继续对阮妃质疑道：“既然这佛珠珍贵灵异，怎么能轻易传示众人呢？”

        阮妃白了钦差大臣一眼说到：“开光的高僧本就普度众生，本宫今日此举，不过是顺了高僧顺了佛祖的初衷，怎么就不能传示左右了呢？既然钦差大臣难以理解牧原人牧原事，不如就下去歇着吧，这儿本宫与父王能做主。来人啊，请钦差大臣回避。”

        钦差大臣忿忿离席之后，阮妃见众人见过佛珠之后开始相信自己了，沾沾自喜。而牧原王更难过了，因为了钦差大臣走了，就意味着能反对阮妃胡作非为的势力就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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