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羸儿，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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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瀛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得看看你说的是什么秘密了。”

        “看来不给你些甜头，你是不会心甘情愿帮本宫了，你可听好了。当年你心尖上的栾儿其实不是贺兰蕤栾，正是多灾多难也跟你做不了一日夫妻的沐颖栾！惊喜吧，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当初是你暗中把她从轩雨阁救了出去的，她就是府里的羸儿吧。如果不是，羸儿怎么会有人做出沐夫人才会的桂花月饼。也是可惜，你最爱的人一直在你府里，只是你把她当成下人来用了。如今想来，是不是后悔没有跟她双宿双飞了呢？”

        阮妃这一番话对瀛王来说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早就感觉羸儿是自己的栾儿了，但是他无从验证，有的时候情难自已，他还劝自己看清羸儿与栾儿。大概是太多年没有见了吧，栾儿在他心中的感觉渐渐地模糊了，他也开始不适应栾儿长大后的变化。如今想来，阮妃的字字句句犹如钢刀利剑般戳进自己的心里。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仇敌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瀛王险些落下泪来，他微微抬头仰望着沁襄宫的天花板，看见的除了自己的眼泪外，便是羸儿的模样。

        阮妃看着这样痛苦的瀛王，心里真是痛快极了，自己得不到的幸福，看别人也得不到原来是这样刺激的。

        瀛王咬紧牙齿把眼泪憋了回去，从自己站的地方走到阮妃跟前坐下。咽了咽咽喉里的苦涩才问道“所以呢？娘娘就是想用这个缘由来要求臣吗？臣也不怕跟娘娘说了，羸儿已经不在府中了，亡命天涯，生死未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臣不堪娘娘如此重托，还请娘娘自便。”

        “王爷就是要如此绝情吗？本宫也知道，当初是参与了搅局才害得沐颖栾这样，但是当时的事也不是本宫做的了主啊。王爷便要把这气撒在本宫身上吗？”阮妃越来越没有底气了，生怕瀛王就此走了，不得已用哀求的语气挽留瀛王。

        是啊，如果不是皇兄忌讳贺兰，也不会让眼前这个坏女人有机可乘啊，当年贺兰的事也不过如此。想到这儿，瀛王对自己的皇兄说不怨恨是绝不可能的，这几年他为了皇权的稳定对自己的猜忌也是没间断过的，可是自己却只能在这些事之后默默地看着，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皇兄似乎剥夺了他所珍惜的幸福。瀛王心里细算这些，眼里却像被点燃了的火团一般，充满了愤怒。

        阮妃在一旁看得有些害怕，以为自己说了什么瀛王不爱听的话得罪了瀛王，只在一旁默默地不作声，等着瀛王回话。

        瀛王想得累了，回过神来看着阮妃说道“娘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妃愕然：难道自己刚刚的低声下气瀛王根本没有听到吗？还是说，瀛王有想要提什么条件？

        阮妃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筹码在瀛王这儿了，可是又不甘心瀛王就这么走了。毕竟承宠这么些年来，自己作威作福没有过什么好人缘，即便有几个点头之交的姐妹也只是想沾她光分些宠的假情谊。如今自己在这沁襄宫巴巴地期待了近半年还没有见过皇上一面，再这样等下去，自己会生不如死的。整个京都，她唯一还能指望的酒只有瀛王了。可是哪怕是指望他一下，也得有相对应的利益才能求得动他。

        阮妃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可以跟瀛王作交易的，急忙之间说起了曾经淑嘉拜托自己的事“本宫也没什么可以跟王爷做交易的了，要不本宫查查当年蕙榴香在宫里的事？淑嘉对这个有些许兴趣，本宫只能做到这儿了。”

        瀛王一听到“蕙榴香”的事，兴趣可就大了。他双眼直直地瞪着阮妃“如果娘娘能查到个仔细，臣便可以答应这个要求，只是娘娘得对这个保密。淑嘉喜欢这个香很久了，小的时候在宫里闻过，甚是好奇。”虽然很期待阮妃的蕙榴香，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拿淑嘉来做挡箭牌。

        阮妃有些懵，没想到瀛王竟然答应得那么快。

        从沁襄宫回来后，瀛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回来书房后，瀛王大闹了一场，连曹忠也不敢进来劝。一心的苦闷不发泄出来，瀛王怕是能憋疯。再后来，瀛王叫人送来些酒和吃食，便把书房附近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他得大醉一回，哪怕是发发酒疯也是好的，但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从前听到栾儿病逝他都没有这么放肆过，那时的他虽然痛心，却还是能压制住自己的，醉一醉也就罢了。如今不只是为了栾儿，还为了羸儿。现在他才深刻认识到自己心里原来不只有栾儿，他早就爱上了羸儿。但是他为了栾儿一直否认自己心中的爱。如今跟真爱擦肩而过，瀛王如何把持得住自己。半醉半醒时，瀛王又想起了羸儿临走前说过的那句话，他捶胸顿足地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配有真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先是母妃离我而去，现在羸儿也离我而去。我爱她们，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她们呢？”这样一番喊下来，瀛王不仅面红耳赤、青筋暴起，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让人心疼。

        喊得累了，喝的酒也不容易上头了，瀛王清醒地意识到如果当初是自己做了皇上，是不是就可以挽留她们了呢？从前瀛王看皇上治国无方、昏庸无道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时没有现在的决绝，只觉得自己僭越有违族制。如今想来这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自己无能，乱世天下，讲究那么多死规矩只会束缚自己。如果天下自己能插一手，甚至是自己能做主，一定会比皇兄仁道的。瀛王此刻的眼神冷冰冰的，内心却装了颗熊熊燃烧的心，而欲望就像是一场带着油气的风，两个组合在一起，就快让瀛王炽热的心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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