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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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府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寂静过，院落外的深红木正门大敞，白绸细结成花正落在门匾端正的景府两字上。

        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但景府大门依然被附近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低声交头接耳，一双双目光向院内小心张望，或惋惜、或哀痛。

        今天是景老爷出殡的日子，说来奇怪，景老爷虽然是锦州知府，却为官清廉。平日身子朗健，为人也极其好善乐施。几日不曾见他出门，再见到竟然就赶上了出殡。

        可见世上好人是不长命的。

        景棠棠一袭素白跪在这只有哭声的灵堂里，她一语不发，目光直直落在面前的楠木棺椁上。

        有过堂风从厅外一路轻巧袭进灵堂，携着一抹生寒轻拂起灵幡微扬，桌上一对白烛受了风骤然跳动起来。

        “爹，你莫要担心，一路好走……”

        也不知跪了多久，景棠棠才终于压着眼泪吐出这么一句喑哑的囫囵话。她抬手摘下鬓边凄白的芍药，指尖一落便任由火盆里的熊熊焰色吞没了柔弱的花。

        “是啊，老爷，你放心。我和雪诗、棠棠会好好守着景家的，一定不给你丢人！”

        媚三娘给景雪诗使了个眼色，眸子一转便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景雪诗扑到景棠棠身边，景雪诗拿帕子掩面泣不成声抬起头：“爹，你怎么能这么扔下雪诗呢？爹不要离开雪诗啊。”

        景棠棠看着灵案上的牌位隐隐咬牙，她的手缩在宽大的袖中紧握成拳。媚三娘方才说每一个字落在她耳中都好似寒冰锥心，再痛也不敢声张。

        她抬眸瞥了一眼哭的入戏的媚三娘和景雪诗，灵堂里悲伤的气氛可谓是被她们渲染的出神入化。

        景棠棠紧闭双眸，雨丝顺着堂檐外的片片青瓦落在地上敲出的单调的声音。随着雨声越来越大，景棠棠凤眸骤启，雪白的云袖被拂起，落身间已将头重重叩在地上。

        乌黑的青丝盖住四周，她终于敢皱起眉红了几分眼眶。突然抓起一把厚重的冥钱，抬手起身间裙裾一转，灵堂里便已是满天素白。

        这茫茫素白飘落各处，从景棠棠的衣间袖角滑落，她抬眸看着堂外阴沉的天色：“长女景氏棠棠，亲送尊父景中云启程！愿家父，遂心长安，一路好走……”

        “起灵——”

        随着送灵人一声高亢的送灵词，堂外的哀乐开始陆续响起。景中云的同僚们纷纷安慰着面上悲痛欲绝的媚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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