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滴水不漏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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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咏靖看看他,淡淡道:“你我休戚相关,我不瞒你,早在知道朝堂中的罪魁祸首之后,我心里就有了三策。”
魏辛咏道:“请问剑司下策?”
刘咏靖接过他手中的儒衫,缓缓道:“下策最为艰难,若计划不能实施,待我从长安脱身之后,就要隐身市井,等待时机,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精心等待,终有机会刺杀太子,扰乱朝纲的,即便是刺杀不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探丸郎游走天下,培植势力,现在诸多封国还未衷心顺服,南楚不日就会重新搅乱,借天下之力,再有惠王在侧虎视眈眈,我终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只是杀害一国之君,不是一件小事,事成之后,我解散组织,从此浪迹天涯,而且稍有不慎,就是败亡的命运。”
魏辛咏低声问道:“请问剑司中策?”
刘咏靖披上儒衫,淡淡道:“我已经安排了退路,即便是惠王想置我于死地,代王也不会不管的,他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太子刘雍自认为左膀右臂将会是代王,可代王虽然鲁莽,但是外粗内细,实在是当世俊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我让代王故意如此的,到时候找准时机,在背后捅刀子。我本就投靠代王,是代王的谋士,替他出谋划策的人,我倒希望是太子害我,这样挑拨他兄弟不合,到了适当时机,内乱萧墙,不管是便宜了哪方,我终究让他们折翼陨身,就算达不到目的,也可以让大昭内乱,一报父仇,二雪私恨。”
魏辛咏膝行向前,道:“请问剑司上策?”
刘咏靖系上衣带,笑道:“光明正大,我潜伏于此,假意归顺惠王,借刀杀人,令惠王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到时候,揭露身份,让惠王和代王相互争斗,削弱实力,最后不但我大仇得报,朝纲大乱,无论谁当明主圣君,都不关我任何事。
什么一统曙光,什么留名青史,关我干系,只要灭掉流沙门,扰乱朝纲,为皇父报仇就够了,到时候,后手留给你们,我归隐田园,或者安享富贵,这岂不是上策吗?”
魏辛咏严肃地道:“剑司,这些年来,我始终在你身边做事,您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剑司明明知道投靠惠王将会是实施计划最好的选择,可您为何如此固执,非得要惠王有杀您之心。只要剑司您归顺惠王,挑起内乱,实施龙麟计划,到时候无论是谁登上大宝之时,就是剑司大仇得报的时候,可剑司始终不肯归顺惠王,并且蓄意挑衅,迫得惠王定要杀公子而后快,其实只要剑司直接顺从了惠王,等到朝纲紊乱,报仇之后,剑司便归隐山林,将后续任务交给我们,这样也能够博得一个安享余年,何必要这样冒险,万一剑司若是不幸,我们即便是费尽心思,就是灭掉流沙门又有什么用呢?”
刘咏靖淡淡道:“这些事情,我如何不明白,可是我平生行事,对敌人可以不择手段,却从来不会对亲近之人擅用心机。你想,虽然是我们先下手,可惠王殿下却也是真心待我,惠王实乃旷代明君,对我也是推心置腹,为了我一人,用了多少心思,殿下解衣推食,我并非铁石心肠,焉能不动心?
可是我此番只为报仇,与朝堂结怨在前,又如何能和他推心置腹,此已有隔阂在心了。何况我本就不会真心相从,投他麾下,便要尽心竭力为他设想,若无我筹划,殿下未必没有胜算的,虽然惨烈,但是声名无瑕;且我归顺惠王,为的是计划的安全实施,我绝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我刘咏靖带你们从前走到现在,即便是为了报仇,我也不能随意挥霍你们的性命。想来想去,代王第一个找到我,虽然我也带有目的接近于他,但我既不愿害殿下青史上留下污名,也不愿愧小迪和父亲,唯有舍易就难。”
魏辛咏道:“剑司要计划安全实施,却是为了兄弟们着想,但又何必逼得惠王杀害剑司呢,若是假意答应,又有什么难处?”
刘咏靖笑道:“我平生行事,小事上面或者不大谨慎,但是这等之事,却是绝不肯谎言欺骗的,惠王心思缜密,若不经罹难,冲破他隔阂的心旋,他又怎会彻底的相信我,今日我既然不肯替惠王效力,他自然觉得我也绝不会骗他,何况若不迫惠王杀我,他如何相信我以后会不会有归顺其他人的心思呢?只有经历生死大劫,惠王才会彻底相信我,这样,兄弟们实施计划才有保障,魏弟,你记着,若惠王要我死,我今日诈死,确实有几分危险,所以我若是不幸,你记得,不可替我报仇伤害惠王,他没有错,一个霸主,是绝对不能心软的。而且我的目的也不纯,做此事,本就是其心可诛的,我只要你记着,有朝一日替我杀了周启良,拔掉流沙门,然后带着我的骨灰回淮南,将我和小迪合葬,你可答应么?”
魏辛咏俯首在地,良久才带着哭音道:“剑司之命,我怎么会不听,可你这样,怎么去面对师傅,怎么去面对瑾然姑娘若是剑司不幸,待我在长安把计划办妥,就回淮南,为剑司守墓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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