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祭天迎驾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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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一声尖叫，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妇软倒在地上，她身旁挺着大肚子的少妇扑过去失声痛哭起来。那里面也许有这名老妇的儿子，而她的儿媳还怀着八个月大的孩子。

        “吴王优容，三日之后，所俘虏士兵是家中独子的放回；兄弟数人皆从军的，少子放回；家中无人的本人放回。为取信子民，这百名士兵先行放回，每人赏赐银株一百，回家后休养生息，以图兴旺。”于曼成高声道：“而这百名俘虏，屡次煽动反叛，制造谣言，欲图谋反，其罪可诛、处以极刑！”

        公孙珑的眼中震动，那暗红的血从各具尸身血肉模糊的脖颈处流淌出来，还冒着热气，汩汩凝聚，几乎成一条小河。血红在雪地上迅速渗透弥漫，格外触目惊心。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三位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大夫已经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几乎晕过去。

        “好一个吴王刘子义……”公孙珑的身后的两位将军大为震动，低声道：“巧为收买人心，恩威并施，既向朝廷示威还撇清了谋反的嫌疑，好狡猾的手段！”

        这哪里是什么祭天，在帝都特使和三国使者面前大动刀兵，这种行为，叫做——下马威。

        公孙珑没有理会他，却越过这一片混乱，凝视向远远隐匿在一片苍茫之中的的城池。西北方向，那被这个“祭天”掩盖过去的、现在还能感觉到的动静，那空气里隐隐压来的巨大压迫感。

        公孙珑眯起了双眼，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他。四面八方的空气里传唤着咆哮雄烈的信息——那是杀气，每一个最敏锐的纵横沙场的将军都熟悉到亲切的感觉——是千军万马出征前，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杀气。

        “三国特使尊驾，”白衣谋士糜竹拍马走至他身侧，温文有礼道：“请特使与诸位使者速速到行馆歇息，今晚才是祭天的重头戏，请诸位欣赏一下我们吴越傩礼。”

        广陵城被再也压抑不住的巨大紧张和压迫的气氛所笼罩。四方号角冲破云霄，四座城门全部轰然关闭，全副铁甲的弓弩手和武士像暗夜的幽灵，潮水般迅速布满大梁城的各个角落。

        一名济南随扈士兵打扮的武士嘭地闯进行馆内室，三名使者顿时一起心惊肉跳一下。赵国使者孔威立刻从坐席上站起来，急道：“如何？打听出什么没有？”

        武士急道：“陈、沛、淮阳联兵六万兵马囤兵于城中，黑云压城，一触即发，令人想不到的是，吴王左近卫势如破竹，已经攻下云中、定襄，直逼淮阳了！”

        “什么，起兵了？”

        三国使者心中一惊，如果吴王要对司隶联军出兵了，依照今日所见吴王的铁腕，他们这些来的使节，还有活路可走吗？

        赵国使者孔威脸色霎时惨白，济南国使者邹铭急问：“楚王、赵王、济南王什么反应？国君们都有何反应？”

        那武士凝重道：“赵王、楚王、济南王在后随行过来，听到消息便在商丘会盟，尚未有消息传出。”

        两国的使者对视一眼交换过一些信息，刚要松一口气，身为帝都特使的公孙珑厉声道：“贵使与我一起出使吴国，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好不要另有图谋！吴王如今反意已起来，其刚愎多疑，如果他对我下手，还会放过你们吗？”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喝声，使者们大惊失色，从窗口看去，果然是密密麻麻的铁甲武士，已经将行馆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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