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垂死挣扎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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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都之策终于成了落地的靴子，人们之前透支了太大的精力，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显得平静。有能力逃出去的人早已经逃走了，剩下的只能凭天由命。

        ６月２５日，忽必烈乘着抬轿，带着皇后妃嫔，皇子皇孙，帅着一万怯薛宿卫北上，过张垣出塞外前往阴山猎鹿。随后军户、匠户也跟着离开了大都，元朝政府对他们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对敢于逃走的刑罚极其严厉，动辄连坐灭族，他们偕老契幼，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载着他们的工具和家什，他们的命运终归比那些普通的百姓还要强上一些，他们凭着技艺，打造兵器，铸造火炮，支撑着元朝的工业生产，只要战争要继续下去，他们就可以保住性命，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比能活下来更值得庆幸的呢！

        有条不紊的撤退秩序到此为止，剩下的那些投下户、驱口，他们的性命贱如草芥，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也只剩下皮包着骨头，徒具一幅人形。他们被军队或是贵族、官僚们充做苦役，当做挑夫，他们的价值还比不上牛马，几百里的迁徙路上洒满了血泪和尸骨，野狗闻着气味紧跟在后面，一旦有脱力倒下的，就会沦为野兽的饕餮。

        越高级的贵族和官僚们转运走的家财越多，他们安逸的乘坐着马车，或是坐着抬轿，身后跟着一长串马车和挑夫，一路上他们可以随意的从被驱赶的百姓中抓丁，挑选美貌的少女充作婢女，他们搜刮运走的每一箱财货上面都附着无数奴隶们的冤魂。

        大规模的迁都动摇了还在作战的元军士气，从涿州到潞县沿线的十余万元军彻底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他们争相逃命，他们的长官将指挥军帐设在几里外的后方，一有风吹草动就率先逃跑。作为统帅的阿术已经得到忽必烈的任命赶往京兆府，去接管从西域千里跋涉赶过来的援军的指挥权。

        阿术将帖姆儿不花留了下来，充任守卫大都的主将，阿术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终将死去，不过地点各有不同！”

        帖姆儿不花心如同落入了冰窟，他的牙齿磕磕的打颤，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一度生出期翼来，也许统帅饶恕了他的罪过，事到如今他才知道，阿术不过是想让他名誉的死去。

        败退的士兵绕过他的牙帐，帖姆儿不花的亲兵聚在帐内，焦灼的等待主将下令撤退。帖姆儿不花把自己灌的烂醉，摇摇晃晃的下令备马。亲兵们将他扶上了战马，这一瞬间帖姆儿不花清醒过来，他辨别着方向，看着惊慌失措，扔掉兵器溃败的士兵从他的身边络绎不绝的逃走。

        帖姆儿不花扶正他的盔冠，从怀里掏出皇帝赐予他的金牌，交给他的亲兵，“别勒忽，我的仆人，你把这个教给我的儿子，让他做你的主人，你要教他骑马，作战，让他成为一名勇士。”

        亲兵苦苦的哀求帖姆儿不花，要他不要无谓的赴死。帖姆儿不花苦笑着，拍着胸脯说着豪言壮语，然后抽出他的战刀，双脚踢着马腹，冲了出去，他的亲兵除了别勒忽，都紧随在后面。

        向后逃跑的士兵们冷冷着看着这队骑士，他们认出了主将，却都无动于衷，帖姆儿不花的心沉入了谷底，他从没见过这样没骨气的士兵，本来以为他的英雄壮举会感染这些士兵，总会有些人转回身同他一起去和敌人作战、厮杀，然而除了他的亲信，再没有一个人肯这样做。

        这些逃跑的士兵中不乏勇士，许多的军官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可是现在都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他，背过脸去，或是低着头。这时候的帖姆儿不花心凉如水，他有些期盼战斗快些到来，渴望着作战，用一场痛快淋漓的酣战解除他心中的郁闷，这时候他终于明白阿术临走时候的话了。

        “太师大人对国事也不报期望了！”帖姆儿不花心中苦笑，对面很快出现了一只华军部队，列着整齐的方阵，架着排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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