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嘉靖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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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徐阶想到了一个绝对反击的妙招——拉上张居正一起撰写遗诏。要知道皇帝遗诏可谓是一个皇帝一生无数文书中最重要的一份，即是对皇帝一生的总结，也是对未来帝国走向任命的指引，这么一份遗嘱由徐阶和张居正一起撰写，唯独将高拱排除在外，可以想见无论之前高拱与张居正走的有多近，从此以后都一定会认定张居正和徐阶才是铁板一块。将来内阁中又必然是高拱一人对徐阶和张居正两人了。

        最终张居正被张沐从热被窝里带了出来，十二月的寒风刺骨冰冷，张居正来到万寿宫时还是一头雾水。

        徐阶看到张居正，直接的道：“皇上驾崩了，现在要马上写一道遗诏，我来拟，你来写。”

        张居正先是一惊，而后马上对徐阶和张沐投来感激的目光，以他的旷世才华又岂会不知道撰写遗诏对自己的官途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几乎可以肯定今夜之后，他将很快进入内阁，而且将会是仅次于徐阶和高拱的第三位“阁老”。

        “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四十五年。深惟享国久长，累朝未有。乃兹弗起，夫复何恨！但念朕远奉列圣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助民是务，只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致奸人乘机诳惑，祷是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之祀不亲，明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亦负初心。迩者天启朕衷，方图改彻，而据婴仄疾，补过无由，每思惟增愧恨。

        盖愆成昊端伏，后贤皇子裕至。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毁伤。丧礼依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馐，毋禁民间音乐嫁娶。宗室亲、郡王，藩屏为重，不可擅离封域。各处总督镇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可擅去职守，闻丧之日，各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府州县并土官俱免进香。郊社等礼及朕祔葬祀享，各稽祖宗旧典，斟酌改正。

        自即位至今，建言得罪诸臣，存者召用，殁者恤录，见监者即先释放复职。方士人等，查照情罪，各正刑章，斋蘸工作采买等项不经劳民之事悉皆停止。于戏！子以继志述事并善为孝，臣以将顺匡救两尽为忠。尚体至怀，用钦未命，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徐阶一边口述着遗诏内容，张居正一边奋笔疾书。

        张沐看着二人满脸红光的模样，心中不由暗叹：

        高拱明知道张居正是徐阶派去的，却反而跟张居正越走越近，这里面只怕不单单只是欣赏张居正的才华，他的这一招棋直接反客为主令徐阶大为不安，实在是妙。

        张居正明知老师的意思，却在裕王府里跟高拱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友，也只怕不单单是因为二人的政治抱负相同，他更早已料到一旦裕王继位，徐阶这个首辅未必能斗得过高拱，所以他提前选择了站队。

        但无论高拱和张居正如何高明，今夜最大的赢家始终都是徐阶。一份遗诏是张居正无法拒绝的诱惑，当张居正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彻底与高拱决裂了，也不得不重新回到他老师徐阶这一边，而且很快就会进入内阁，掌握军机要职。那高拱在睡梦中便已经吃了一个打败仗。

        可以想象很快内阁首辅与次辅的矛盾必将进一步激化。张沐实在无心这种权势斗争，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无论他今夜帮不帮徐阶，这种权势斗争都永远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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