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子初长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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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有子初长

        春秋更迭，寒来暑往，渭河留明月，青山送夕阳。转眼已过了八载，山畔河边，周族依旧兴旺。

        时值盛夏将未，午时的阳光透出了一份呛辣。大殿内堂屋边的槐树上，知了依旧喧嚣着。屋前正中空地的石凳上，正趴着一个男孩，八岁年纪，裤子被扒了下来。这孩儿正是八年前那个风云变色的夜晚，太姒生下的孩子，名叫“发”。此刻，他正握紧了拳头，憋住了声音，瞥紧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帮子透出一股子的倔强。他身后的妇人只一下下的用芦杆绑成的条帚疙瘩在他屁股上招呼着，妇人正是族中大妇——姒。

        门外一位二十开外的青年蹑着步子走了进来。这青年脸方鼻挺，浓眉下双目炯炯，一头黑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他拉过大妇身边婢女彩姑低声问道：“怎么又打上了？多久了？”彩姑摇摇头回答道：“考哥儿，已经有一会儿了。”

        “这么一小小孩儿，母亲也不怕给打出毛病来。”姬考按下心中的腹诽，先取了一方小麻巾，用陶罐湿了，恭敬的上前去，递给了太姒。“母亲，小孩儿调皮确是该要管教的，不过这会儿天热，要不您先歇会儿，再来教训也不迟。”

        姒深吸了口气，放下条帚一旁坐下，接过方巾一边擦拭了一边恨恨地看了一眼趴着的姬发，“你知错了么？”

        这地上的小人儿听得母亲问他，立即放了喉咙叫道：“我没做错！没错——！没！有！错——！”直叫得咬牙切齿，声嘶力竭。

        姒在日头下晒着，本就气燥，经他这么一嚎，更觉得气血往头顶上一涌，便是一阵晕眩。

        姬考见太姒脸色不愈，赶紧对姒说道：“这小子皮实，且让我来收拾。这边日头毒，您先回内里休息一下吧。我看您这脸色……，给这小家伙气着也是不值当的。”言说着向彩姑示意一下，用力扶起了姒，一路送进了房内。

        “母亲，您且在这里歇着，看我不收拾服了这个小家伙。”

        太姒刚刚在外间确实给气得不轻，一时头晕脑胀不想说话，只向姬考挥了挥手。

        侍奉了凉茶，姬考便将袖子一撸，大步踏将出来，拾起条帚，先在地上重重的拍打了几下，便伏低了身子，对着弟弟耳边轻声喝道：“哭！”

        小孩儿只是一愣，继而扯开了喉咙便是干嚎，条帚把儿配合的落在干硬的地上，噼啪作响。姬发一开始只是做得样子，但这声音一放出来就收不住了。满肚子的委屈，如倾泻的山洪般，沿着崩溃的堤岸，漫山遍野的翻卷了出来。竟而真真哭了个悲悲切切，稀里哗啦。

        隔着房，太姒端着杯子一言不发，只是愣神。身旁的彩姑听着孩儿哭声悲切，忍不住嘀咕道：“大妇，这考哥儿是上过战场的，手劲儿大，没有轻重，可不比您，是他娘亲。前头外邑有一家粗汉子，也是打孩子，先个哭的撕心裂肺，一口气没接上，那孩子也就这么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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