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机锋暗藏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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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漫漫前途未卜，路遥遥坎坷颠沛。随着牛车，被芮人拥着，姬发一行在星点微光下前行。出了密林小道，便听见水响，众人已到了一座峡谷前。

        顺着指向，姬考眯了眼睛向前看去，只见百丈高山绵延横卧，只在此处裂开一隙，一道白水滚滚流淌了进去。姬考见那峡谷豁口两边，崖壁利岩突兀，怪石嶙峋，更有山风呼啸，便如呼吸一般。恰似一只巨兽张开满口利齿尖牙，只待他们进去，便可咀嚼得稀烂。

        沿着山坡上行，来得入口处，便有数十人执了火把，钻了进去。姬考见芮伯更往崖顶看了，却见顶上亦有火光。想来应是先行安排了人，攀山而上了。这时下方有人拿火把晃动，就见山崖顶上的火把画着圈儿舞动，示意安全，行人便沿着缓坡往峡谷内去了。

        入了谷口，便可看见白水下切，踏足处尚离水面十数丈高。路面可并行四人，却是一道石栈。应是当年激流水阔，切豁也宽，后因水量骤减，细流割深下陷，故而留下了这崖壁上一条小道。

        被护在队伍中间，石砍、闳夭在前，姬考紧跟在牛车后，踏着满地的碎石且略向外斜的路面，扶着左面冰冷的石崖，听着右脚下轰鸣的流水，一行人提着心胆在这幽深峡谷内穿行。唯一安心处，便是抬头可见，一线天上终有火光闪动，示得前路安全，行人只需小心走好脚下便可。

        牛车上，姬发只在上坡时醒了片刻，此时又酣睡了。姬考心笑道，这孩儿倒也胸厚心大，这样也酣睡得。只是姬发这睡相甚是难看，满脸口涎晶亮不说，更是横向八叉的将手脚支楞开来，只把那芮伯往车尾逼了侧坐。芮伯亦是一脸无奈，倒是姬发呵斥了几次，初时还尚好，一待睡熟，又复那般模样。如是三番，姬考再要作了颜色，却被芮伯伸手拦着。“小孩儿，由他吧。”芮伯言毕，只把嘴捂了，侧头去打了个哈欠，便才转过头来，抚顿了长须，又把被姬发伸腿蹭脏了的衣角拍了又拍。

        夜漫漫，行路难。姬考见弟弟无状，也报了歉意，偏是芮伯坐在车后面对面觑了，便想着与芮伯兴个话头打发时间。

        “芮伯，此处竟有如此隐秘一条道路，若非有人指引，真是难寻得。芮族能觅得此路，厉害呢。”姬考这边先把着好话说了。

        芮伯正自凝神有思，听得姬考与自己搭话，便抬头一笑。他只把方巾湿了，搽脸振作精神，又唤人来问过，却被告知出谷还需时间。芮伯听得明确，便作模样把气叹了，向着姬考炯炯的看了道：“非是我族寻得此路，而是代代相传，一直便知晓此处的。”说着芮伯只抬头挺胸，目光灼灼的说道：“上古时，洪涝滔天，大禹治水九州。来得此处……”他说着便伸出一根手指，在车板上点了点，又道：“见洪水淤积不出，乃使了无上神力，一斧开山，辟了这道峡谷，排积洪入旦水。那时我族还是山野蛮人，见了大禹神力无双，又解人疾苦，遂甘心臣服其治下，于始建氏。”

        “大禹好生了得，能开山辟川，难怪能一统九州。”姬考只顺着话头接道：“芮族大禹时便建氏归族，想来也是了得。”

        “呵呵，可惜啊。”芮伯只一摇手，便是苦笑。

        “可惜什么？”

        芮伯只是摇手，芮伯只是摇手，正欲把话题转了，却是姬考又追问道：“我时有星点耳闻，上古时大禹如何如何，却不知他如此神力无双之人，传国至今，却叫殷人掌管了天下。他那子孙竟不得他传承么？”

        “那大禹乃是上古神祇，想来传及子孙，血脉淡薄，神力消散，终不可免吧。”略带了点不耐的神色，芮伯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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