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灾异(下)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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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样?”蒋玄晖听得稀里糊涂,一脸诧异,似乎看得出其中大有文章。他还没有听说昨夜亥时天见彗星之事,朝堂上的事只有极其重要的,尤其是涉及到他、朱温以及何太后母子的事情,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知我者,张公也!”柳璨哈哈一笑,继续道:“想必蒋枢密尚未知晓,昨夜亥时有彗星凌犯紫微,占星者谓此乃不祥之兆。三年之内,国破君亡。”柳璨说完,脸上的笑意消失。
“此乃天数,梁王其势方盛,必欲取李唐而代之。我等当顺势而为,无需多虑。”
“柳某自然深谙此理,只是柳某意不在此。古人云,彗星见,乃除旧布新之兆,柳某意在借机‘除旧’,以解多年心头之恨。”
“柳相公即使不说,蒋某亦早有此虑,只是碍于师出无名,一直不得下手,如今可谓天赐良机。”
“梁王之意如何?理当疏奏其事,以探梁王心迹。”张廷范道。
“楚庄王问鼎之心,天下咸知。护鼎者莫过于周邦旧臣,此时不除,更待何时。”蒋玄晖一边喝茶,一边吐露心声。
“疏奏之事,柳某必亲自为之。蒋枢密,借文房四宝一用。”
“请便!来人,带柳相公去书房!”
说罢,刚才为柳璨斟茶的婢女款款走进来,先施一礼,道:“柳相公请随奴家这厢来!”
柳璨站起身,整饬了衣衫,随婢女来到蒋玄晖的书房。来到一张楠木雕花卷云翘头书案,铺上白麻纸,亲自研磨,濡湿毛笔,文不加点,顷刻即成。
柳璨写完后,回到内堂见蒋玄晖和张廷范。蒋玄晖道:“柳相公果然是名门之后,翰林之身,诗酒文章,我等远远不及!”
“枢密使过谦了!”说罢地上刚写完的书信。
蒋玄晖看罢,又递给张廷范,二人频频点头。内容如下:
上梁王疏:
臣某言:昨夜亥时有彗星竟天,凌犯紫微,占者以为不祥之兆也。曰:君臣俱灾,宜诛杀以应之。梁王以拳拳之心辅弼社稷,忠义昭彰,岂容奸佞当朝而致汉室崩颓耶?若裴枢、独孤损之曹,素以长安望族勋贵自得,矜夸僭越,又聚徒横议,怨望腹诽,宜以之塞灾异,而度天谴之劫,庶几神州无恙。梁王圣功,必侔于古贤伊周。及遍问百寮,朝中文武,多衔此意。是以臣疏奏于梁王麾下,谨遣某人奉书以闻。
柳璨回到宰相府,以皂囊封信,交给听差的府吏。想起过去被长安耆旧鄙视的岁月,再想想那封一气呵成的书信,柳璨的额头开始变得舒展。如今已位极人臣,没有什么比报仇更让他志得意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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