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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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婉蓉接到房里，见杨龙友面带愁容，便问道：“老爷今夜因何事而不快啊？难道今天在聚会上闹了不愉快吗？”杨龙友确实很闹心，便将朱统锐和董小宛闹别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她。马婉蓉听罢，大惊失色道：“照此说来，那你可得帮帮董小宛啊！朱统锐这个坏蛋，害不到小宛肯定不能甘心啊，宛儿呆在南京太危险了！先生你可要救救她啊？”杨龙友当然想到了法子，吩咐着马婉蓉明早去通知董小宛逃离南京呆一段时间，便和夫人早早睡去。

        董小宛坐着马车一路狂奔，回到钓鱼巷东巷头。她下了车给了银子，望着车夫驾着车离去。才拍了拍门，只见陈大娘应声开门。小宛只和娘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忙忙的跑上楼去，陈大娘不放心急忙也跟了上楼。这时听到声音的惜惜，去打来了热水，并给宛姐姐沏了茶。可是此时的董小宛哪里还有心思吃茶啊，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陈大娘和惜惜一边劝，一边急切的想知道宛儿受了什么委屈而伤心，一起问道：“去了朱统锐那里是不是受了什么屈辱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啊？”这一问之下，董小宛哭的更加伤心了，抽抽涕涕的啼哭不止，直到哭的疲惫了才算罢了。雷若苒此时的心情糟透了，什么“猪”头，他凭什么那么嚣张，只恨自己投错了胎，要受这些人的污言秽语。恨万恶的旧社会，恨自己不该在现代轻生。最主要的是自己闯了祸，柳姐姐和钱大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自己一时没忍住，还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朱爵爷要怎么收拾她啊。哭也解决不了办法，可是身边又没有能当主心骨的人。董小宛面色苍白，发着呆想着什么，两眼直勾勾望着夜空。这倒是把陈大娘和惜惜吓得不轻，大声呼唤着：“宛儿啊，我的小宛啊，你这是怎么了呀！”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看着小宛应该是累了，哭着吩咐惜惜给董小宛脱了衣衫，直到服侍着睡下了。雷若苒胡思乱想着，可能是刚才哭的太厉害了，脑袋有些缺氧，属于半呆状，躺下后便浅浅的睡去了。陈大娘在她身边照顾着，吩咐惜惜早点休息，自己唤了唤宛儿，发现小宛已经睡着了。

        便起身下了楼，快步去找董旻，陈大娘和董旻细问了一下经过，才知道是去迟了。陈大娘气愤的指责他，怎么这样糊涂。董旻也叹气的说道：“这就是气数啊，气数！估计宛儿在朱统锐那里是吃了亏的，而且依着姑娘的脾气，估计是闯了祸回来的。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陈大娘低头默不作声，董旻安慰了一下她，他们便回屋睡了。可能是累了，大家都沉沉的睡过去。

        雷若苒这也睡的最不踏实，睡梦里又撞见了杜篱笙，看到杜篱笙带了个书童，只是一瞬间擦身而过，根本不允许她与杜篱笙多一些交流。梦里她回到了现代，看到自己与同学们在参加毕业舞会，而自己竟然与赵洋是搭档，而班长确是杜篱笙。梦里的事情全乱了套，自己被一群人追赶，躲进了胡同的角落，担心被他们抓走。还梦到了程斌老师，与他翩翩起舞，跳的居然是霸王别姬，就在宝剑即将割断她的喉咙的时候啊呀！她在梦里快要累死了，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她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了，日头也已经将阳光照进了屋中。

        董小宛虽然已经醒来了，但是感觉浑身乏力，可能是昨夜并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面带倦容瘫在床上，四肢无力。

        陈大娘起来上了楼看到床上的小宛，这般模样心里万分悲痛。自己想哭又不敢，怕勾起小宛的悲苦事。惜惜端着热水上了楼，用热手巾给董小宛抹着脸。惜惜问她了什么话都没有听到，此时小宛哪里有心情搭理她们，自顾自在床上么不做声。这样一来把惜惜和陈大娘急坏了，真的很想知道昨晚在朱统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楼下单妈妈喊道，卞玉京到访，陈大娘带着惜惜一个高蹿下楼去。

        卞玉京今日差遣柔柔到访，也是因为昨晚宛妹的鲁莽有些担心，悄悄的让柔柔来探访一下小宛。陈大娘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连忙问起昨夜的情况。柔柔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都详细的和陈大娘叙述了一下，她才知道宛儿的周遭。柔柔上了楼看着董小宛，经过一夜已变得这般憔悴。本想将昨夜席散时朱统锐的那番恶毒话语告诉给董小宛，但是突然记起卞玉京在她临来的时候嘱咐她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她，话到嘴边，柔柔硬是把话又憋了回去，便和陈大娘和惜惜告了别回去。

        柔柔没走多久，马婉蓉的骄子就到了，陈大娘看到来了两顶骄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但是也不能多加干涉。陪着马婉蓉上了楼，她刚坐在董小宛的床上，冷不防董小宛“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没想到陈大娘破涕为笑，喜不自胜，也是从早上董小宛醒来后，就一直目瞪口呆，闭口不言着。而当马婉蓉到来时，竟然哭之有声了，怎么不叫陈大娘欢喜呢！

        马婉蓉用手抚了抚董小宛的额头的长发，附在她的耳旁，轻声低语道：“妹妹，快收起哭泣！我是特地为你而来的，快起来和我先到柳如是哪里去，万万不能放松警惕啊！到了她那里在细说。”

        董小宛此时像是得到了一剂强心针，马上领会了马婉蓉的来意，迅速起身穿上衣衫。她一边唤惜惜来帮自己收拾东西，一边问着马婉蓉道：“姐姐，你来时，杨老爷她知道吗？”马婉蓉正色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啊，这个全戏本都是他设计的啊！”

        惜惜帮小宛梳妆后，因为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未吃过什么，从紧张中缓过神的时候才感觉身体虚弱，吵着要吃饭。陈大娘开心的去准备午餐，宛儿陪着马婉蓉一起吃过了午饭后，两人便打算乘着轿子去市隐园钱府，马婉蓉临走前与陈大娘耳语了一番，叫她打理好家里，一并也赶往钱府。陈大娘是一个何等聪明的人，哪敢怠慢，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起身去了钱府。

        柳如是看到董小宛和马婉蓉匆匆忙忙的赶来，便知是有要事，引着她们进入了内堂。当她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董小宛闯了祸，小宛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和柳如是细细的说了一下。柳如是埋怨道：“这事都怪宛妹你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不过朱统锐这个人也太不像话了，但是你惹怒了他，他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如果他来明的，他也清楚小宛和钱大人的关系，多半会有些顾忌的。但是他玩暗的，咱们也奈何不了他的，他可以将事情推脱出去。事后宛妹在找他说理，谁还能帮你的忙去朱统锐哪里找麻烦啊，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宛妹啊！”

        站在一旁的董小宛赶忙道：“我回到家里也傻了，自知是闯了祸，可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多亏杨先生和婉容姐，想到这样的法子啊！”

        过了些时候，陈大娘也赶了过来，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唉声叹气的说道：“我知道小宛这丫头是不想吃这行饭的，若不是我病了急需要钱，宛儿怎么会吃这行饭呢！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还请两位姑娘多帮帮忙，想方设法让宛儿躲过这个劫吧！我早就听说冒辟疆这个人品行端正，和小宛是郎才女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他们撮合到一起，好让宛儿早早脱离这苦海啊！我有个姊妹沙玉芳在苏州三茅阁巷，我想先索性我们一家人先搬过去住，在这个地方暂避一下。”

        董小宛听了陈大娘的话，面带泪痕说道：“妈，这些话还谈它做什么，先想想眼下的事吧！”

        柳如是点点头说道：“陈大娘说这个打算做的好，冒辟疆他这个人很好，我们家老爷也很赞许他，器重他。”

        马婉蓉道：“如是姐，那就先按陈大娘说的办吧，宛儿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陈阿姨你赶快回家里处理搬家的事情。我回去帮忙让杨老爷帮忙找船家，你们看这个安排好不好？”柳如是赞许道：“此事就照婉容妹的部署进行吧，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吧！”马婉蓉别过众人回去了。

        待他们离开后，雷若苒内心很是内疚，因为自己的忍耐不够，给姐姐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若不是自己少一些推脱，事情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大了。没想到对于她们吃这行饭的人，没有以前电视里看的那么下贱，朋友也相互能照应，不是古装剧里那么狗血，人与人互相陷害，踩着别人自己笑。董小宛越想越难过，哽咽着说道：“我不留恋什么南京秦淮河，但我却舍不得离开和我一起受苦受难的姊妹们，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柳如是叹息道：“有多少迷恋南京的风物，这些官员有几人是忧国忧民的，都在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而富商们又狗仗人势，利用贪官污吏来鱼肉百姓。只有寥寥无几的能做到以国家为己任的，这样的社会又有谁能帮我们这些浪迹天涯的风尘女子啊！若不是你家道中落，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啊。都是那些奸诈小人，才狼当道，才使得我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妹妹你不用挂念我们，还是打起精神来，奔自己的前途去吧！我们这边你不用挂念，姊妹们都比你成熟更加有经验。”这时钱牧斋正好回到府上，柳如是将董小宛在朱统锐那边的事一一道明。钱牧斋叹气道：“我都叫小宛一定要耐着性子忍一下啊。现在事到如此，也只有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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