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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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若苒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谁叫自己来迟了，毕竟这里都是贵客，好歹喝一些应付一下算了。但是看到朱统锐一副凶狠恶煞的样子，一下子回忆起陈埅对待自己的嘴脸一样。那副模样，那种口气，不由的心中泛起了恶心。可是也很清楚柳如是和钱大人都告诫过她，不能太得罪朱统锐。董小宛强忍着道：“各位真对不起，今天实在是不舒服，能不能只喝一杯啊？算是我迟到的赔罪吧！”
朱统锐把他的小眼睛使劲地瞪着，怒道：“你配跟谁说对不起啊！喝一杯还叫罚吗，不喝不行，你不喝就是瞧不起本爵爷！”站起身用手指着董小宛继续说道：“快喝，喝慢了加倍惩罚。”
董小宛并没有理他，站起身低头不语。雷若苒暗骂了朱统锐他家祖宗十八代，心想：明朝的皇亲国戚都是什么玩意啊，在这么弄下去明朝就灭了，看你还能嚣张个屁。
此时杨龙友看着董小宛根本不买朱统锐的帐，暗想不妙，以前和小宛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能喝几杯的，三杯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的，今天和朱统锐就这么杠上了又何必呢？赶快帮小宛圆圆场吧，在这么将下去，董小宛真的要吃亏的。
徐青主也看见朱统锐是真的动了努，今天有是这里贵客，不能让事态发展的太僵了。赶忙出面缓和一下，说道：“朱爵爷，她看来是真的不舒服，看在小弟薄面上要不就只罚一杯吧。不然这么僵着，大家的雅致都没有了，或者是换个花样来惩戒她，以观后效吧。”赵之龙见徐青主帮着说话，也插言道：“这样吧，酒就不用罚了，让她唱几首曲子吧！”杨龙友也随声附和着。
朱统锐望了望徐青主和赵之龙，道：“你不晓得，这些东西是不识好歹。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哪里会知道你是谁。好，就依老弟，罚她唱曲。董小宛你听到了吗，几位大人给你讨了饶，可以不喝酒，但是必须唱曲。”怒不可恕的望着对面的董小宛。
董小宛刚才光顾着暗骂朱统锐，本来还想喝酒应付一下完事，没想到又变成唱曲了。雷若苒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刚投到董小宛的身上，有些技能还是跟顾姐姐那里学了一些的，但是也都是不太熟知的，本来还和李香君各自打着小情郎的主意呢，谁知道短短几日变化会这么大。倒霉事想推都推不走，唱的不好会不会还得被罚啊。早知道直接把酒喝了就好么，事情好像越搞越大了，既然有人求了情，不喝酒又不唱歌，那个猪一定会暴走的，算了唱吧！清了清嗓子，谁知道刚唱一句，便走了调，而且词也唱的不对。只见董小宛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喉咙痛实在是唱不下去了。”
谁知董小宛话才出口，朱统锐怒不可赦地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嚷道：“什么？酒不能喝，去不能唱，那我花银子招你来做什么？”一袖一甩道：“好！对不起各位，我今天一定要她唱，不但得唱三首曲，还要奖给她三个罚。”用气得发抖的手指着董小宛，又道：“快点唱，唱完受罚！”卞玉京、寇白门和郑妥娘三个人看到朱统锐发了怒，吓得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又不敢多言。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杨龙友，一个劲向他使眼色，叫他帮帮宛儿的忙。
杨龙友也怕事情闹得太僵，他清楚朱统锐的脾气，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的，何况小宛她是个妓女，他更不会在乎，哪里还有什么顾及。小宛在这里肯定事会吃亏的，杨龙友因此不待别人开口，站起身来双手一拱，笑着说道：“朱爵爷，我也来讨个情吧！刚才卞玉京一上来就说董小宛她不舒服啊，这样吧，酒也喝，曲子也唱的，她生病唱不好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要不咱们给她记个帐。”赵龙友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瞟了一眼小宛。说道：“董小宛你找个保人，保你下次补全。”
朱统锐大声喝道：“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东西！杨先生你就不用管了。”
董小宛本来早就生了气，就在朱统锐大喝的时候，她实在是气愤，这么多人在帮自己，只有这个猪在哪里不停的哼哼着。死就死吧，反正自己也不是没死过。霍地站身冷笑着看着这头朱，袖子一拂。谁知一下打翻了酒杯，酒杯飞起来，酒水洒在了小宛的衣衫上，酒杯摔在楼板上打碎了。留下一句：“对不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便匆匆地跑下楼去。门口的四位家将见董小宛在前，柔柔跟在后面，还以为他们另有别的事情，也不便过问。柔柔跟上了董小宛，小宛低低的对她道：“我有车子，你快回去吧！叫玉京姐姐她们不要为我担心，我先回去了。”柔柔目送着董小宛上车走了，才转身回去。
卞玉京跟着下了楼看到董小宛已经坐车走了，心想上楼该怎么和朱爵爷说呢？边走边想着上了楼。朱统锐只看到卞玉京自己上来，脸色铁青的问道：“这个贱东西，她人呢？”卞玉京惊吓惶恐地道：“禀爵爷，小宛刚才无意碰翻了酒，就洒到衣衫上，再加上她来了例假，已经渗出来了。所以急着回去换衣衫，望老爷你息怒！”
朱统锐这回是真的生了气，两只鼠目圆睁着，里面露出了凶光！大叫道：“吴荣！快到楼下去叫上家丁把她给我抓回来！管她什么来不来例假，真来了正好当着众人的面，给大家看看，倘若来了就不在难为她，若是假的定要治她的罪！”
在场的各位主们，一个个觉得今晚的事出乎意外，宾主不能尽欢。董小宛倒是真要感谢徐公子，只见徐青主道：“猪大哥！你何必操之过急啊？她又离不开南京，你也不离开南京，等过几天，小弟我办事回来，一定要叫她叩头谢罪。今晚何必因为她来了例假而扫了在座各位的雅兴呢！”向正要出去的吴荣招了招手，道：“你回来，不要去了！”
杨龙友趁热打铁的相劝道：“朱爵爷，你就暂且平息了你的雷霆之怒吧！听徐爵爷的劝，我们陪他欢乐今宵！赵爵爷和刘爵爷，你们诸位意下如何啊？”赵之龙也圆场道：“正有此意，本来嘛今夜小聚就是为了开怀畅饮的，非常有趣！如果你差人去抓她回来，只怕要当场弄个血色场。到头这样一来，就变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我觉得杨先生之见极好，我们就欢乐今宵吧！你与她的恩怨，待日后再行解决！”
朱统锐本就是主人，见客人们如此相劝，也就把怒气压了下去，恶狠地道：“今晚若不是看在诸位的面子上，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可不能就这么的和她算了，定要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看看！这口恶气怎么能消！来，来来，咱们喝酒！”
卞玉京见形势缓和了，才把提起的心放下来，立即持着酒壶给各位主子斟酒，斟完酒，还轻轻的唱了一曲《木兰词》。郑妥娘持着檀木拍板与寇白门吹着笛子想和，总算把刚才的气氛改善过来了。待到酒席的尾声，众人纷纷辞了主人，正要各自回去的时候，朱统锐唤来了狗腿子吴荣，吩咐道：“你今天挨的这顿揍，就是替董小宛这个贱人挨的。明天到帐房里支取十两银子回去休息三天。三天以后修养身体，由你负责去惩治这个小贱人一下。这个贱人不过仗着他有几分姿色！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变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看她如何用这种丑相去见别人！也叫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也可以报一下私旧恨。”
吴荣捂着脸，忙磕头谢赏，准备拿了银子去惩治董小宛。
赵之龙听了朱统锐的话，随声附喝道：“这样的贱人，自作自受！来例假还不吱一声，扫了我们的兴致。”刘爵爷和徐爵爷觉得赵爵爷的话有些过火了，两人齐声相劝道：“这种情况也属于例外，可以宽恕的。等她认罪时，在惩戒也不迟啊。看在我们的薄面上饶她一次吧！”
吴荣见二位爵爷说情，便将头望向主子请示，朱统锐向吴荣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不要和他们多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口中却搭讪着回道：“二位真是菩萨心肠。好！就先这样吧，过两天等她来了再说。”
杨龙友一直在观察着朱统锐的动作，发现他与吴荣的暗示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的。心想：不妙啊！他们二位爵爷的话根本没有起到作用，我得给小宛想想法子才行。看朱统锐的架势，谁相劝也不会起到作用的。况且吴荣的两颗门牙也是因为董小宛被踢掉的，正好朱统锐利用了这点，吴荣可以公报私仇了，说不定下手的时候更加狠毒啊！董小宛啊，董小宛，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个阎罗王啊！年轻气盛，意气用事，闯了这么大的祸！谁人能帮得了你啊？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谁劝也不能将事情挽回了。当下与诸位爵爷们和主人告了辞，回到自己的桃叶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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