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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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卜欣等继续行军。行军路上，卜欣发现离道路不远处的林子里，几只野狗啃食着尸体，看服装与己方类似。指给大家看后，徐旦说：“只有少数几具尸体，不太可能是战死。我看不是病死，就是逃兵。”武由说：“军中有临阵脱逃者，斩，什长杖二十。”众人默然，继续前行。

        就这么经历了约五日艰难的行军，牛辅的军队来到了武威郡董卓的营地附近。董卓的军队约有六七千人，扎营在武威城外，而武威城已经被黄巾军占据了。在这前几日，有不少黄巾军在武威郡汇聚，击杀了武威郡守，占据了武威。董卓的军队来到武威郡之后，首先清剿了城外的黄巾军，包围了武威城。可这城内的黄巾军颇为顽固，仗着城池坚固，竟然数次击退了董卓的进攻。

        牛辅和李儒见到董卓，董卓很高兴，说：“我正发愁兵力不足，迟迟无法攻克武威，爱婿和文优的到来，真是雪中送碳！”（李儒，字文优）说着，董卓给牛辅和李儒介绍了当下董卓军与黄巾军对垒的情况。

        董卓军约有六七千人，在清剿武威城外黄巾军之后，包围了武威郡。据董卓估计，武威城中大概盘踞有三四千黄巾军。董卓包围武威城之后，还陆续有其它地区的黄巾军汇聚到武威郡来，其中就包含了牛辅在西平郡击溃的黄巾军残军。这些其它地区的黄巾军汇聚在董卓军包围圈之外，在西北方向扎下了营寨。最近已经汇集了约有两三千人，而且人数可能还会不断增加，似乎想要救援城中黄巾军。

        董卓摸着腰间佩剑的剑柄，狠狠地说道：“这群暴民乱贼，蝇趋蚁附，杀之不尽一般，殊为可恶！好在你们带军到来，也许可以一举攻破武威城！”

        李儒说：“可是佯攻城外黄巾军，引城内黄巾军出兵来救?”

        董卓说：“不错！城内黄巾军之所以顽固坚守，就是因为在等四面八方的黄巾军来救。我不在一开始就动手进攻城外黄巾军，是因为城外黄巾军还不够多，攻破他们对城内黄巾军的打击不够大！而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第一，城外黄巾军已有两三千人，几乎与城内黄巾军相当，城内黄巾军不可能一下就将他们全都放弃。第二，黄巾军人多，军队的机动能力就会下降，我军前去进攻，他们也跑不了。第三，你们今日带兵前来，是我军力量的增长，城中黄巾不知我军人马数量，则是敌军力量的削弱。”

        董卓继续说：“就算城内黄巾军贼首坚持不出兵相救，我们击溃了城外的黄巾军援军，也能有力地打击城中黄巾军！到时候他们之中有人投降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董卓命令牛辅带领本部人马，与已经驻扎在西北方向的李傕部一起，明日一早进攻城外黄巾军，务必大造声势。而董卓则自带其余兵马，准备伏击城内黄巾军。

        明日一早，牛辅大张旗鼓地带领军队从董卓的军营出发。卜欣队中分到了两杆大旗，都是从董卓营中调来的。卜欣掌一面旗，赵光明掌一面旗。其它队中也都举起了旗帜。牛辅还令骑兵拖着树枝，在队伍边上奔驰扬起尘土。真可谓是旌旗如林，飞尘蔽日。

        军队开到城外黄巾军的营地南侧，可以看到李傕的军队已经到达黄巾军营地东侧列阵。李傕军同样是一番旌旗蔽空，军容雄壮的场景。营地中的黄巾军约有两三千人，牛辅的军队一千多人，李傕的军队也有一千多人，数量上已经持平。但黄巾军一向战斗力颇弱，往往只能以大量的人数取胜。总体来说，这次黄巾军的战斗力已经明显弱于牛、李两军。

        牛、李两军一路行进声势颇大，营内黄巾军早已在营中列阵，准备坚守。约定的时间一到，牛、李两军同时开始进攻，黄巾军以营地为工事防御。

        黄巾军在营地外设置了一些拒马，牛辅命令步兵先上阵，第一步的目标是攻占并摧毁这些拒马。摧毁这些拒马之后，就可以在黄巾军的军阵里打开缺口，便于牛辅利用手中的骑兵扩大优势。

        黄巾军中缺少弓箭手，牛辅军的步卒并不需要快速冲击黄巾军。牛辅军中弓箭手在步卒之后放了几波箭之后，步卒就小跑接近了黄巾军。

        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在武由的带领下，八人小队组成紧密的阵型。武由、徐旦分别持刀、剑，主要负责防守冲到近处搏斗的敌人。其余众人持枪、矛，凭借长兵器向前推进。而黄巾军也多持竹枪防守。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武由武艺高强，也很难腾挪施展，只能凭借一股勇气对抗。

        卜欣用手中战戈又戳又拍，攻击敌方。可那战戈不很锋利，更像是凭借戈的重量砸人。竹枪效果更差，在不加速冲刺的情况下，很难刺伤敌人。卜欣手上、肩上、腹部被击中了好几下，被打得头晕眼花，站在小队最前方的武由、徐旦估计情况更糟。双方渐渐累积着伤亡，双方军队的勇气在这不断的伤亡中经受残酷的考验。

        这伙黄巾军似乎比以往的更加顽强。

        突然间，后方隐隐传来敲锣声。卜欣感觉周围的友军军阵似乎一下子散乱了。武由大喊：“面朝敌军，互相掩护，慢慢后撤！”卜欣振作精神，奋力挥舞战戈，击退敢于靠近的敌人。

        我军退却，敌军奋进，情势急转直下。卜欣不知道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拼命压制内心的恐惧。面对奋勇的敌军，有序后撤需要极大的勇气，周围不断有队伍溃散。而临近队伍的溃散又会沉重地打击其他尚未溃散的队伍，最后就会演变成整军的溃散。

        黄巾军冲出了营地，口中大喊：“援军来了”、“杀光敌军”。

        赵格突然间大叫一声，扔了手中竹枪扭头就跟着溃军跑。赵光明一面抵抗黄巾军，一面喊：“赵格回来！”卜欣面对不断冲过来的敌军，心中恐惧也一波波袭来。

        “保持阵型，往西面山上撤退！”武由高声指挥着。

        可能是武由的命令给了大家一些勇气，剩余几人紧密团结，徐徐后退。大多数黄巾军都去追击那些完全溃退的队伍了，偶有几个黄巾军敢于进攻这支虽败不乱的队伍，也都被武由和徐旦杀退。经过了约十几分钟的奋力突围，武由带领小队从战斗的中心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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