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方有佳人 第二十章 北地初见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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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佥准备对越廓用兵，仁义娘子军也收到命令，要求在召南集结。娘子军在召南的主要任务是发动召州各郡的百姓，为大军赶制冬衣。从召北回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冉湘每日白天和依依去军营走一圈，处理一些日常的军务，天不黑就回到家中看书。冉慕因虽然看出了女儿心情低落，可连依依都不知道什么，他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冉湘在家中和军营两地间忙碌。

        冉慕因按宁衷的意思，命人去请冉湘时，冉湘正在房中看《诗艺》，一边看一边拿着笔在纸上抄录。

        正此时，依依来报：“小姐，前厅来人通传，说大佥国来的皇子要见你，侯爷请你速速过去。”

        冉湘一听，心中顿生一丝烦躁，叹了一口气，转而对依依笑道：“依依，当日大佥皇帝封我官职，赐我爵位，你还觉得是好事。如今来了个皇子说要见我，我就得规规矩矩地出去拜见，你还觉得是好事吗？”

        “小姐哪里话？就算让他见一下又不会缺一块肉。你不是说了嘛，侯爷现在也是寄人篱下，难免仰人鼻息，大佥皇帝也好、皇子也罢，既然愿意高看咱们一眼，总比完全瞧咱们不起要好。”

        “依依，这些事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漫说自古以来哪儿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到从四品官、得了个‘中郎将’的头衔的，就是女人的爵位，又有谁是自己挣来的？大佥皇帝不循礼法，将来只会是我们来替他受过。”

        “哪儿有这么可怕了，我看小姐得了这个官，不管是救治伤员还是救济百姓，都名正言顺。红妆换戎装，英姿勃发，那是要羡煞旁人的。再说了，我们在北地当着我们的官，他在南边当着他的皇帝，又能将我们怎么样呢？”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父亲既然向大佥称了臣，我们自然只有听命的道理。况且书中讲：‘平生不惹红尘事，红尘风雨自扰人’，怕是从当上这大佥国的官之后，就再难平静。好了，不说了，赶紧梳洗穿戴，去见见这个皇子吧。”

        那通传的人去传冉湘之时，冉慕因与众人不知这皇子有何企图，尽皆不做声。宁衷本不饮酒，自然也没有说话，一时堂上竟冷清下来。恰此时几个女使又上了两道热菜，撤去先前已经凉了的菜品，冉慕因见状，趁机端起酒杯打圆场道：“殿下，说到小女，臣惭愧啊。这孩子年幼丧母，性格孤僻。而今长大了，却偏爱在士兵中厮混。想来也只是不忍战士无人救治、百姓流离失所，所以非要去前方。臣也是爱女心切，怕她一个女儿家在军中吃了亏，才又兴师动众招纳女兵。哪知道这事竟惊动了皇上！臣罪过啊！”

        宁衷也笑道：“侯爷哪里的话！郡主巾帼不让须眉，能得父皇褒奖，也是我辈男儿楷模，有女如此，侯爷当倍感自豪啊。来来，宁衷无礼，以茶代酒，再敬侯爷一杯！”冉慕因也举杯道：“殿下折煞臣父女了，实在愧不敢当啊！”

        众人见宁衷与冉慕因如此这般，也都端起酒杯互相敬酒，刚才的冷清才一扫而空。不多时，侍者报告，冉湘已到。宁衷听得，端坐主位，道：“请。”

        冉湘与依依二人，进得大厅，堂上烛火通明，虽不比白日，也完全可以将来人形象照得清楚。宁衷只见来的二人，均甲胄在身，为首的一个一身素白，顶上紫缨有指天豪情，银色头盔上护耳霸气难收，身着兽面穿丝鱼鳞甲，披一件南川大红玄边袍，脚下蹬一双铜泡钉胡履军靴，身材虽是娇小，却已然显出不可冒犯之威严；进门时虎虎生风，绝难见半点女儿味道。后面跟着的一个人虽身材略高，却也瘦削，不过一般将校装扮。

        二人未曾抬眼正视宁衷，也未行万安之礼，只见二人揖手，前一人道：“臣援护中郎将、一等士卿冉湘拜见十三皇子殿下。”

        听到宁衷道了一句“免礼”，冉湘便回了一句“是”，而后略微将身子直了直，却仍然低着头。宁衷在台阶之上，又兼离冉湘略微有几分远，全然无法看到她长相如何。

        宁衷见冉湘一直未曾抬头，略一思忖，道：“我在奉城之时，早就听说西北召州有一不世出的女将，豪气尤胜男儿，而今看来传言毕竟不如见面啊！将军既然见了生人害羞，不愿抬头露面，何不换了女装，毕竟父皇钦封郡主也是万千殊荣！哈哈！”说时，宁衷举起茶杯，面向冉慕因，道：“侯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冉慕因不曾想宁衷才见冉湘，竟又是这么个下马威，尚未反应该如何应对，却听得冉湘道：“回禀十三皇子，适才通传来报，皇子要召见援护中郎将，末将不敢怠慢，这才着戎装而来。来时末将便在想，皇子今日召见必是为平叛之事，戎装在身，以表召北将士舍身忘我，不做他顾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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