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蹉跎错 第五十四章 生离死别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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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宁衷如何拜在衍诚子门下，在教宜院里，由衍诚子开始亲自授业。只说紫琴听了张应的建议，奔赴召北，找到了张敬商议对策。
连日奔波，又兼心内担心，紫琴一身疲惫、满脸憔悴，早已经失去人形，人还没有到达召北，就已经病倒。跟着的众人一面请医医治，一面依旧按紫琴的意思继续往召北方向去。
到了召北，找到张敬，紫琴知他也十分担心宁衷，已向正在庾绝作战的宁睎传了信，同时也派出好几路人马，乔装打扮，往庾绝方向去了。
紫琴尚在病中，再无法强撑，只得暂且安心在召北住下治病。昏昏沉沉睡过几日，脑袋清醒了些，想到张敬既然已经派出人手，宁睎也得到了消息，自己再干着急也是无用。
不几日，宁袤也到了召北，和紫琴相见完毕。紫琴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小殿下，竟然未像自己一般方寸大乱，反倒安慰自己要宽心，说哥哥必会逢凶化吉。紫琴如何能不明白，自去岁厉皇妃去世，宁衷、宁袤两兄弟在这世间就没了可以真正依靠的人。而今宁衷也走失，宁袤再是担心，也不敢忘了母亲遗愿和厉氏一门的血仇。这位小殿下历来最有主见，而今少不得忍着悲痛，要将所有的重任扛在自己肩头。自己一介女流，尚且可以在难过时流下泪水，而宁袤伴侍早逝，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紫琴想到此，十分心疼宁袤，暗自下了决心，要在找到宁衷前照顾好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紫琴之前一心全在宁衷身上，这两日终于自我纾解了一些，才想起当日和宁衷一起出去的，回来的只有一个张应了，而张应重伤，究竟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竟未关心。问过张敬之后才知道，张应在与越廓人的血战中身上受创严重，虽然捡回一条性命，右手却再也无法拿起刀剑上阵杀敌了。紫琴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愧疚，他因宁衷而负伤，自己竟不曾对其有所关心。宁袤见待在召北无益，要回召南去了，紫琴想到自己在召北也是多有不便，便也辞别张敬，往召南而去。
北地众人慢慢接受了宁衷失踪这个事实，一切复旧如初，大佥的征北大将军本来就是个虚职，所以陈辉上奏向宣宗报告宁衷之事时，建议宁袤暂代征北大将军。远在奉城的宣宗皇帝在经历邹彬之变以后，知道自己杀害后宫妃嫔的事情，不光会在皇亲心中埋下仇恨种子，必然也会在诸位儿子心中藏下了复仇的情绪。既然离储位最近的宁洛、宁宾已经在南楚了，索性将所有皇子全部派出去，以免留在自己身边多生事端，故而也不曾召回宁袤，还给他下了专门的密旨安抚。
宁袤接了密旨，粗略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扔在火盆中烧成灰烬，丢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才十四岁，自己还不够强大，世人欠自己的，总有一天自己要一一讨回。
然而这世间之人，本来就各有其命：有的人此刻家破人亡，命途多舛，如宁衷宁袤；而有的人却是阖家团圆，得享天伦之乐，如冉慕因与冉淮、冉湘。宁衷失踪一个月后，越廓对岑关发起了进攻。陈辉按照之前既定的战略，撤出岑关，退守飞龙关，两国又回到了最初始的对峙状态。就在此时，冉湘带着陈曦、小哥儿定安回到了召南。
冉家父子、兄妹相认完毕，喜极而泣，团圆一幕，虽是好事，却难免刺痛了宁袤和紫琴。尤其是紫琴，虽知宁衷的出走是他自己一时负气，却也难以不对冉湘有所怪罪。二人相见，少了昔日的熟络，多了几分生分之感。
成武二十九年，最热的七月里，冉淮得到了宣宗的敕封令，宣宗封他为前锋偏将，受爵一等士卿，和冉慕因一起守好召州土地。此时的梁荣已经探听清楚了召州的变化和大佥的变故，对飞龙关和北岭关都发动过猛烈的攻势，赖守城将士齐心协力，不畏生死，好歹并未让梁荣得逞，边境上却依然是摩擦不断。
时局并不安稳，宁袤却安心在侯府之中继续他的学业和课程。北地入夏以来，天气较过往炎热了许多，越廓突然爆发瘟疫，虽然此次瘟疫较之以往所发生的类似瘟疫，传染性低了很多，可人一旦染上，基本药石罔效。
七月底，还沉溺在一家人团聚之中的冉慕因突感身体不适，起初并不在意，哪知不几天就发展成了上吐下泻，医官诊断，确认是染上了瘟疫，一面要身边之人隔离，一面各种方法尝试着要救治。到了中秋前一天，医官也对冉慕因停药了。这一天下午，冉慕因反而感觉比平日里要精神了几分，唤冉淮、冉湘到床前。
自父亲生病，兄妹俩便有心尽孝，但冉慕因怕将瘟疫过给儿女，尤其是怕在传给了小哥儿，所以严禁二人前来。今日主动召唤，兄妹自然知道一切并非吉兆。待到了床前，才发现冉慕因已经全没了昔日风采，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二人少不得涕泪交加，却又要极力克制，免得牵动父亲的心神。
兄妹行过礼，尚未开始说话，却听到冉慕因先安慰他二人道：“湘儿早已及笄，淮儿也已弱冠，更是当爹的人，为何哭得像个小孩子？”
冉淮道：“父子分别十八载，而今好容易相见，父亲却又病重。父亲一生为我担惊受怕，儿子还没有报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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