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蹉跎错 第五十四章 生离死别 (2 / 2)
冉慕因虚弱地笑了笑，道：“生死无常，只要你们兄妹能好，为父这点苦又算什么？父母恩情，又何曾要子女报答？”说着，冉慕因又对冉湘道：“湘儿，你素来坚强，为何如今也做小女儿状？”
冉湘道：“父亲，您正当壮年，而今却病成这样，要女儿如何不难过？”
冉慕因脸上已经不再有笑容，也流下了泪水，道：“为父何曾舍得你们。你们母亲去世得早，淮儿不曾见她最后一面，湘儿当年还要强装坚强，你们所受之苦，为父自然清楚，而今再是不舍你们，也终究要先行一步。父子一场，此时不该只是流泪，为父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要听好。”
冉淮冉湘泪如泉涌，却只能点头。冉慕因缓缓道：“当年越廓内乱，冉家身在其中，自然无法幸免。为父反出越廓，投诚大佥，好歹保住了召州这几年的安稳。然而毕竟是边地降臣，日子如何能够长远？而今大佥内部已经是危如累卵，下一步要考验我们的还有很多。召州，虽然是大佥的召州，但从根本上讲，还依然是冉家的召州，我料我死之后，大佥皇帝为了稳固北境，必会让淮儿承袭召州牧之职，你要首先上表表示对大佥的拥护。此外，我已经托张敬将军届时也上一表，说北地无你不可。我想大佥皇帝必会以此为由要你夺情。此时淮儿你切勿意气用事，产生要为为父守孝之类的念头。须知当前越廓、大佥都不太平，手中权柄是你保护妹妹、保护冉家、保护召州最大的保证。这一点你可记下了？”
冉淮含泪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冉慕因又道：“宁衷皇子失踪，我看不管能否寻回他，宁袤皇子也非池物，现今他有求于你，必然对你恭敬有加，他日你或许也将有求于他。他若能于乱世称王称霸，必然少不得冉家传世光辉。如此奇货可居，你要善用之。”
冉淮哭道：“父亲放心，儿子都记下了。”
冉慕因愈发虚弱，说一两句便要停一会儿。冉淮、冉湘想让他休息，他哪里能听，强打起精神，对冉淮道：“淮儿，曦儿虽然是个好姑娘，与你感情也深，但毕竟只是伴侍。张敬曾言，大佥皇帝在得知你回召州之后，便问过你婚配之事。所以为父要你切勿再有要娶她做嫡妻的心，若是大佥皇帝有婚配，万不能拒绝。”
冉淮心中百感交集，只得不停点头。冉慕因又道：“淮儿，你与湘儿分别已久，而今也大了，我知道可能不及寻常人家兄妹间的亲密。但这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一定要善待她。”
“那是自然，儿子一定做到。”
冉慕因歇了好半天，才又对冉湘道：“湘儿，你自小都有主见，为父对你也有两件事情要交代。”
冉湘早已经泣不成声，冲着冉慕因点头。冉慕因接着道：“一个你毕竟女儿身，什么援护中郎将、一等士卿，都不必太当真，你终归要嫁人的，哪怕心中万千理想，也要有落入尘土的一天，切不可太心高气傲，误了自己一生。”
冉淮强忍泪水，道：“女儿知道了。”
冉慕因吃力地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为父不知道你和十三皇子能否在一起，而今他走失，反而更不好办，我看他非是有气量之人，如果有一天回来了，湘儿你还是不愿意嫁给他，一定不要轻易再嫁给其他人，不然我怕他会搅得你不得安宁。”说着，冉慕因艰难地伸出手去，冉淮、冉湘见状忙拿双手接住，听他道：“为父走后，你们要相互扶持，淮儿，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妹妹。”
冉淮、冉湘已经哭成泪人，冉慕因也再无气力讲其他的了。
夜里子时初，冉慕因落了气。北地英豪，曾经的越廓左禄亲王，越廓锦元年间越廓繁盛的第一功臣，投降大佥后事事藏拙隐忍，而今，关他的故事也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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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湘道：“父亲，您正当壮年，而今却病成这样，要女儿如何不难过？”
冉慕因脸上已经不再有笑容，也流下了泪水，道：“为父何曾舍得你们。你们母亲去世得早，淮儿不曾见她最后一面，湘儿当年还要强装坚强，你们所受之苦，为父自然清楚，而今再是不舍你们，也终究要先行一步。父子一场，此时不该只是流泪，为父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要听好。”
冉淮冉湘泪如泉涌，却只能点头。冉慕因缓缓道：“当年越廓内乱，冉家身在其中，自然无法幸免。为父反出越廓，投诚大佥，好歹保住了召州这几年的安稳。然而毕竟是边地降臣，日子如何能够长远？而今大佥内部已经是危如累卵，下一步要考验我们的还有很多。召州，虽然是大佥的召州，但从根本上讲，还依然是冉家的召州，我料我死之后，大佥皇帝为了稳固北境，必会让淮儿承袭召州牧之职，你要首先上表表示对大佥的拥护。此外，我已经托张敬将军届时也上一表，说北地无你不可。我想大佥皇帝必会以此为由要你夺情。此时淮儿你切勿意气用事，产生要为为父守孝之类的念头。须知当前越廓、大佥都不太平，手中权柄是你保护妹妹、保护冉家、保护召州最大的保证。这一点你可记下了？”
冉淮含泪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冉慕因又道：“宁衷皇子失踪，我看不管能否寻回他，宁袤皇子也非池物，现今他有求于你，必然对你恭敬有加，他日你或许也将有求于他。他若能于乱世称王称霸，必然少不得冉家传世光辉。如此奇货可居，你要善用之。”
冉淮哭道：“父亲放心，儿子都记下了。”
冉慕因愈发虚弱，说一两句便要停一会儿。冉淮、冉湘想让他休息，他哪里能听，强打起精神，对冉淮道：“淮儿，曦儿虽然是个好姑娘，与你感情也深，但毕竟只是伴侍。张敬曾言，大佥皇帝在得知你回召州之后，便问过你婚配之事。所以为父要你切勿再有要娶她做嫡妻的心，若是大佥皇帝有婚配，万不能拒绝。”
冉淮心中百感交集，只得不停点头。冉慕因又道：“淮儿，你与湘儿分别已久，而今也大了，我知道可能不及寻常人家兄妹间的亲密。但这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一定要善待她。”
“那是自然，儿子一定做到。”
冉慕因歇了好半天，才又对冉湘道：“湘儿，你自小都有主见，为父对你也有两件事情要交代。”
冉湘早已经泣不成声，冲着冉慕因点头。冉慕因接着道：“一个你毕竟女儿身，什么援护中郎将、一等士卿，都不必太当真，你终归要嫁人的，哪怕心中万千理想，也要有落入尘土的一天，切不可太心高气傲，误了自己一生。”
冉淮强忍泪水，道：“女儿知道了。”
冉慕因吃力地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为父不知道你和十三皇子能否在一起，而今他走失，反而更不好办，我看他非是有气量之人，如果有一天回来了，湘儿你还是不愿意嫁给他，一定不要轻易再嫁给其他人，不然我怕他会搅得你不得安宁。”说着，冉慕因艰难地伸出手去，冉淮、冉湘见状忙拿双手接住，听他道：“为父走后，你们要相互扶持，淮儿，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妹妹。”
冉淮、冉湘已经哭成泪人，冉慕因也再无气力讲其他的了。
夜里子时初，冉慕因落了气。北地英豪，曾经的越廓左禄亲王，越廓锦元年间越廓繁盛的第一功臣，投降大佥后事事藏拙隐忍，而今，关他的故事也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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