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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蹉跎错 第七十五章 兰川危机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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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川的冉湘在心中计算着时间,按照正常情况,紫琴最慢六天便可以到达兰川,自己和宫墙内众人便可以得救。她知道以墨羽王师的战力,要想突围并非难事。然而内城之内,宫女阉寺,杂役仆从何其之多,若是城破,他们焉有生路?

        于是她苦苦支撑。可是时间到了第七天,仍然不见紫琴来,第八天仍然不见紫琴来,聪明如冉湘如何不明白一切因果?她感到,大佥成武三十二年,亦即大周靖和二年的这个冬天,异常寒冷,尤为难熬。

        兰川被围,夹山的紫琴手下虽有一万人,却始终按兵不动。孙黎的消息传到召南之时,奚固正和大佥叛军打得不可开交,勉强分给冉淮三千兵马,让他带着人火速驰援。

        冉淮心里担心小妹,夜以继日,赶赴兰川,终于在兰川被围后的第十二天,赶到了夹山关前。此时紫琴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从兰川来的消息,忽有传令来报:“明立侯引着一队人马从召南而来,要赶赴兰川救急。”

        紫琴一听,心内十分慌张,忙问:“明立侯带了多少人?”

        传令道:“看阵仗应该在三千左右。”

        紫琴在堂上着急地踱着步子,心内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方才安定下来心神,想到自己一开始不救冉湘,便已经下定决心,而今怎能轻易改易,有的路,一旦走上第一步,便再难回头。想到这儿,紫琴反而镇静了下来,对传令道:“你去告诉关下之人,就说我已经带兵前去兰川了,而眼下召南边境战事正盛,冉侯断不会北上,只怕关前是叛军伪装的身份。你叫他速速回去,夹山绝不开关。若是不走,小心乱箭射死。”

        传令一头雾水,但主帅命令,如何敢不从,只得回去报告守将,守将如实传话。关下的冉淮又急又气,骂道:“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关下是冉淮不是?既然主帅不在,还不速速开关放我过去,误了大事,小心狗命。”

        守将一听,也无可奈何,却坚持不开。冉淮在关下急得团团转,想要硬攻,一来都是大周的军队,硬碰硬难免自相消耗;二来自己人手太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冉淮只得放弃,在关下一直僵持着。

        虽然冉淮的担心不无道理,幸而冉湘兰川之围在冉淮到达夹山关前一天就已经解了——求救的信到达岑关的时候,张度给自己的弟弟分了五千兵马,让张庆迅速向西渡过湔河,救援兰川。冬月十五,张庆带领人马达到兰川,和国相孙黎一起,与冉湘里外合击,虽说人数并不占优,却都是墨羽王师的精锐。那叛军除了七千厢军以外都是乌合之众,本来对皇宫久攻不下便已经锐气尽失,见到兰川来了援兵,都只顾丢盔弃甲,逃命去了。

        当天夜里,厢军几个偏将斩下洪昶的头,前来献降,冉湘在征得孙黎同意之后,宣布只追究少数带头挑事之人的责任,其余兵将全部赦免,仍回东郊兵营驻扎。

        连日的疲惫让冉湘有些不支,但仍想着第一要务应是向四处报告兰川情况。冉湘的信使还未到夹山兵营,宁衷也带着小队人马从庾绝先行赶了回来,主力则在后面徐徐回撤。

        当宁衷也到了夹山关下之时,紫琴彻底慌了神。她悄悄爬上城关,看到宁衷就在关下,虽然隔着很远,但依然可以感到他的那份焦急。紫琴不禁苦笑,明白过去的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是何其徒劳。泪水在大雪中再次落下。她又悄悄走下城楼,她告诉自己,兰川没有消息,绝不开关。

        然而就在宁衷达到夹山关不足半日,兰川来消息了——张庆解了兰川之围,冉湘安然无恙。

        听到消息的紫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明白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却一下子感觉如释重负,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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