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死生契阔 第八十三章 宁袤主周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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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人虽多了起来，宁袤也能感觉到学堂再难有昔日氛围了。在召南时，众人地位还不似今日这般悬殊，你打我闹自有意趣，而今却是各怀心思，难免让人伤怀。好在宁袤性格不似宁衷素爱耽于哀伤，常往坏处想；宁袤少年老成，将事事都看得透，却又能不失赤子心。

        这日宁袤下朝回到学堂，见学堂无人，才想起今日是休沐，转身便去找吴晟去了。进了吴晟住处，发现韩援、韩扶、韩舞阳三兄妹正在吴晟处读书。众人各自行礼罢，宁袤笑道：“先生好不公允，今日休沐，还在给几位同窗开小灶，这让孤追之何及啊！”

        吴晟知道宁袤在开玩笑，也道：“正所谓笨鸟先飞。这几个学生甚是愚顽，武君比起他们，云泥之别。他们再不下一番苦工，只怕我这帝师的招牌都要砸在他们手里了。”

        宁袤道：“先生忒谦了。世人谁不知先生学识冠绝古今。孤的这几位同窗之前也是皇室之人，得先生教诲，比孤等野孩子小时候幸运多了。”

        吴晟自然知道宁袤对自己的父亲，大佥成武皇帝一直有恨，此一句“野孩子”更能说明一切，故道：“这些个呆脑袋就是读再多书，终归无用，武君荡平四海，可非只靠几本书，这些是他们学不来的。”

        宁袤笑了笑，不再和他分辩。吴晟见宁袤似乎还有话讲，于是对韩援等人道：“你们也学了好一会儿，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众人得令，自然起身离去。那韩舞阳起身时眼神与宁袤撞在了一起，不禁羞红了脸，这倒搞得宁袤有些难为情了，转过目光去看他处，韩舞阳便跟着两位哥哥出了房门。

        吴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当日学堂选学员，他之所以要将韩舞阳选过来，便是为了今日。韩氏作为越廓皇族，本来就是大周重点提防的对象。兰川之乱，皇室不少人因为叛乱死于其中，而今的韩氏一族在乌图城形同被软禁。韩氏对自己有恩，吴晟之前便在想，韩舞阳如果能嫁给宁衷，韩氏一族的日子或许能稍微好过些。后来宁衷退位，宁袤即位，又办起了学堂，吴晟知晓此乃难得的机会，这才奏请宁袤，将韩舞阳也接入学堂之中。只是吴晟虽有如此想法，却从不曾向韩舞阳提起。韩舞阳虽是皇室之人，地位比起韩援、韩扶，却要差许多，血脉上是肃宗胞兄的庶出孙女，只因为自小便生得伶俐可爱，肃宗皇帝极是喜爱，赐了个永昌公主的封号，这才脱颖而出。她比宁袤小两岁、与韩援同年，今年刚满十三。说来也巧，自打她重回兰川，见宁袤仪容不凡，性格刚毅，颇有王者风范，心内便生出了几分爱意，吴晟觉察到，自在心内暗喜。

        此时吴晟见四下已经无人，便对宁袤道：“老朽观武君神情，心中似有不悦啊！”

        宁袤笑道：“先生，你曾告诫于孤，为君者若情绪太过外显，容易被他人利用，所以，此刻孤脸上略有愠色，真如先生言，是为不悦吗？”

        吴晟顿时一惊，屈身行礼道：“是老臣僭越，武君恕罪。”

        宁袤哈哈大笑，去扶吴晟道：“先生言重了，孤不过与先生开个玩笑。”

        吴晟直起身，道：“武君心思，常人难猜，却无逾矩之言行，确是古来君王少有啊！”

        宁袤道：“先生不必口出溢美之词，今日下朝，心内确是烦闷，这才过来看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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