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战洪水掀浪峰，双双脱险。 患难中识柳根，雨洒真情。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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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看黃四娘，对着柳根说道：“你这媳妇可是病的不轻呀，千万可别得伤寒什么的。来看看这件衣服合适不合适？这是我的儿媳妇留下来的!”黃四娘连忙说出自从遭遇洪水的第二句话道：“你的儿媳妇去了哪里？”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呀，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我还是先给你们做饭去吧，天这么晚了，一定是饿了；等过了今天晚上，明早再走不迟！”
黃四娘连忙答应着，此时她最想知道的是，老夫人家中的情况。不一时，老夫人便把饭菜弄了上来，不但有稀饭，还炖了一条大鱼，柳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新打上来的鱼。
老夫人便说道：“这是我那老头子在岸边刚刚打上来的一条鱼，如若不是发这么大的洪水，不会捞到这么多鱼的。老头子刚才送回来后，又去了河边，说是上游冲下来的东西多，他把冲下来的东西都捞起来，等着丢失的人家来认领，那些箱子柜子什么的？漂浮在水面上，遭遇了洪水，来不及拿走的人家，就被洪水卷入到这里来。每年这个季节都是如此，就会有上游的人家来这里认领！”
柳根和黃四娘两个人一边品尝着刚刚炖好的大鱼，一边认真的听着，并和老夫人唠着磕。黃四娘问道：“你那儿媳妇难道也去了河边不成？”老夫人说道：“别提了，前些年这里来了鼻子兵，把我的儿媳妇给糟蹋了。并且还把人给抢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儿子在外面打猎回来后，听说了此事，气的拿着大刀就要去拼命。但未赶上鼻子兵，找了多日，也未见踪影。一气之下，说是去找什么军去了？就一直未见回来！”
柳根说道：“是炎城军吗？”老夫人欣喜的答道：“对对对！是这个名字，你们怎么知道？”柳根刚想说，我们就是炎城军。却被黃四娘抢过了话头，并说道：“这炎城军的名字我们也是听说的。”老夫人道：“他临走时告诉我们，不打走鼻子兵，他不回来，这不都走了两年多了，鼻子兵还在碎叶城中，有时候就会跑到我们乡下来抢夺东西，吓得我们只好藏了起来，从不敢把粮食放在外面！”
柳根说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老夫人说道：“他爹还没有给他起大名，我和他爹都管他叫山伢子！”柳根在嘴里默念道山伢子几个字，他想记住这个名字。黃四娘说道：“那山伢子的媳妇儿叫什么名字？如果我们以后遇见了，会告诉你的！”
老夫人说道：“她也没有大名，我们都叫她篓儿！”柳根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在山上土匪窝里的解救之人，由于做过压寨夫人，无颜面回来，跟着马厩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此人，他顿时沉默无语，没敢吱声。
黃四娘并不知道有此事，便说道：“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篓儿？”
老夫人说道：“她从小就是她爹从河边捡回来的，当年发大水，看见河面上漂着一只花篓，他爹就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宝物，就游上去给拉了回来，却发现一个小女婴，躺在花篓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断的哭闹着。里面还有几棵野菜。”
柳根问道：“想必是那挖菜人，突然遇见了洪水，便把孩子冲到了这里，是这样吗？”老夫人说道：“当时这个孩子只有七八个月大，根本还不会说话，我们就当闺女一样养大了。刚刚和我家山伢子圆了房，就被那可恶的鼻子兵给糟蹋了，并且还不放过她，抢走了人！就这样，我儿子找人不见，便从了军！”黃四娘不由得脸上挂满了泪花，她有些忍俊不住偷偷的擦着眼泪。
老夫人继续的说道：“想来这个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连他爹他娘是谁都不知道！看当时的情形，在挖菜中，他娘亲定是遇难了！”
黃四娘听到这些，不免有些更加为了篓儿伤心落泪不止！想想自己刚才的遭遇，不也是如此吗？心里不由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柳根拼命的相救，自己早就葬身洪水中了，岂不是和篓儿娘亲也许是一样的命运，人影都不会找到的！黃四娘此时想到自己比篓儿的娘幸运多了，不但得以保命，并收获了一名身边的这一忠诚可靠之男人！我黃四娘到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可是在危机关头，这个男人拿命来救自己，他并不图得到自己，而是这个人的人性所在，当这个男人捧着自己的时候，天地间一片空白，雨水裹着人世间复杂的情感，只能任由它随风而动！黃四娘反复的在拷问自己，难道自己错了吗？她自己不知道！也无法让其他人知道，更无法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答案！只凭自己的感觉和心情来为自己开脱！况且她不是有意的，当然身边这个男人也不是有意的。在这特殊的环境之下，当两个人不得不赤裸着在洪水中拼搏，在惊涛骇浪中求的生存，这是在危及生命的时候，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在这种环境下，尤其是在这种无法抗拒而不得不面对的情况下！也许任何一个孤男和独女，都逃不过这种不是诱惑之诱惑，也许这就是人之本性使然！无关乎人心邪恶和道德之礼教，更无人能够给出正确的答案来。千百年来的道德之礼教，情感交织着，没人能够告诉她？黃四娘找不到让自己接受的理由，只有自己默默的接受或承受！要说对与错的话？她不知道对在哪里，错在何处？若说对不起丈夫，可是反过来说，她的丈夫对得起她吗？早早的把它扔在了这个世界里，承受着这里的煎熬！对于屠虎，她同样说不上对与错，她身虽然嫁给了屠虎。但心却不然。也或许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响马出身的屠虎劣迹斑斑，实在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要是说她有愧于关老伯的话，也不对！关老伯当初和她相识时，是一个有妻室之人，她不能对关老伯有任何幻想，对于关老伯后来死了妻子，又一次回到酒坊来找她，是后来之事，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也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眼前的这位柳根男人，是自己性命攸关时出现的！既然出现了，她们相遇了，这也许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尤其是在惊涛骇浪中相拼搏的缘分之使然！世上人若问我的话、要骂我的话、要评判我的话、那就任由他们去问吧！任由他们去骂吧！任由他们去评判好啦！反正人类无法抗拒大自然，所带给人们的灾难和凄风暴雨洪水之苦，我更没有办法左右自己。”想到这里，黃四娘就扯了一下身边的柳根衣角。柳根还在怔怔的并且津津有味的听着老夫人喋喋不休的讲着她家悲惨的故事！
老伯回来啦，他在外面喊着他的夫人！就看见他挑着重重的担子走了进来，柳根连忙站起来，给老伯施礼作揖，并接过了他身上的担子。老伯一看两个人的打扮，和那架拴着的马车，就知道他们经过了洪水的劫难，尤其是看见黃四娘穿着儿媳的衣服，更加明白了。老伯说道：“这是几条新鲜的大鱼，还有这个打捞上来的木箱子，里面装着衣服和钱财。”并嘱咐老夫人说道：“这个箱子暂时不要动，万一有丢失的人家来认领，就得原原本本的还给人家！”
老伯看着黃四娘又一次说道：“我刚才还打捞上来了女人的一件衣裙。”便又转向柳根说道：“是不是你媳妇的？”柳根瞅了一眼黃四娘不知道如何作答。黃四娘问道：“是什么颜色的？”老伯说道：“是绿中带粉，那种浅浅的粉！”黃四娘急切的问道：“那件衣裙所在何处？”老伯答道：“挂在了岸上的树枝上。”柳根连忙说道：“我去取来，看看是不是你的那件？”老伯说道：“也好，岸上捞了好多东西，还未取回来，那你就一同与我去好了！”
黃四娘说道：“何不把车套上？一起拉回来便是了！”老伯高兴的说道：“那当然好，这样可以一次就拉回来了，免得我还得奔波几次！”就这样老伯领着柳根，不一会儿就把洪水中捞上来的所有东西都拉了回来。那挂在车辕子上的衣裙老远就被黃四娘认出来了，虽然天已经黑了，已到了掌灯时分，等卸完了车上的箱子柜，拉开了盖子，晾晒着。老伯说了，这些东西一概不准老夫人动用，静等失主来领。此时老伯和柳根大碗大碗的在月下喝起酒来，老夫人刚刚在儿子和儿媳的屋里收拾了一通！过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并告诉黃四娘道：“等咱娘俩吃完饭，你就和你男人到我儿子和儿媳那个屋里去住，早点儿休息，明天你们还得起早，都折腾了一天了，别说是你们经历过一场洪水，就连我这在家里忙里忙外的，都快散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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