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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白居易与元稹:写满一生的知己情 (2 / 5)

        那几天白居易啥也干不进去,天天坐在书桌前写信。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说“你别难过”?太假;说“我帮你求情”?自己官小力薄;说“我想你”?又觉得不够。最后,他干脆写了首一百韵的长诗,把这几个月的牵挂、担心、不平,全塞进诗里。

        诗里写“忆昔凤翔城,共饮清渭滨”,写“分手各千里,去去何时还”,写“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足足写了好几张纸,封好后交给驿卒,千叮万嘱“一定要快点送到通州,交给元稹”。

        元稹在通州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苦。刚到那儿就染了疟疾,发高烧说胡话,住的房子漏雨,晚上得裹着被子坐在椅子上睡。有天驿卒敲门,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上面是白居易的字。

        元稹哆嗦着手拆开,看到那首《代书诗一百韵》,读着读着就哭了——他在长安的日子、跟白居易一起改诗的日子、自己受的委屈,全被白居易写进诗里了。

        那天晚上,元稹发着高烧,趴在桌子上给白居易回信。手抖得握不住笔,就用左手撑着,一笔一笔写《酬乐天东南行诗一百韵》。诗里写“病添心寂寞,愁入鬓凋疏”,写“夜泪题诗卷,春寒散酒卮”,写“莫作经年别,音书寄一声”——我这儿病着、愁着,只要能收到你的信,就够了。

        这封诗信走了一个多月才到长安。白居易拆开时,信纸还带着通州的潮气,他读着元稹的诗,好像看见元稹在漏雨的屋里,一边咳一边写的样子,又哭了。从那以后,俩人就靠诗信过日子,通州到长安,隔着几千里路,可一首诗寄过去,就像人站在跟前儿一样。

        “垂死病中惊坐起”:你的事儿,比我的命还重要

        元和十年,轮到白居易了。那年宰相武元衡被刺杀,满朝文武没人敢说话,就白居易站出来,上书要求严查凶手。朝廷嫌他“多管闲事”,又因为他之前写的诗得罪了不少权贵,直接把他贬到了江州——就是今天的江西九江,比通州好不了多少。

        消息传到元稹耳朵里时,他正在邓州养病。那会儿他刚从通州调过来,疟疾还没好利索,天天躺在床上,连吃饭都得人喂。家里人怕他受刺激,没敢立刻告诉他,架不住他天天问“乐天最近有信来吗”,只好跟他说了实话。

        你猜元稹啥反应?他本来躺着,一听“白居易贬江州”,噌地一下就坐起来了!病好像好了一半,抓着家里人的手就喊“快拿纸和笔来!”家里人劝他“您还病着,等好点再写吧”,他急得直拍床:“乐天都去江州了,我能等吗?”

        就这么着,他趴在床上,一边咳一边写,写下了那首后来流传千古的《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后来白居易收到这首诗,读“垂死病中惊坐起”那一句时,半天没说话。他知道元稹的病有多重,知道他连坐起来都费劲,就因为自己被贬,元稹能从床上惊坐起来——这份情,比亲兄弟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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