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军史小说 > 军史小说 > 走入唐宋诗词的河流 > 第七十七章顾况:茅山枕云睡的“华阳真逸” (1 / 2)

第七十七章顾况:茅山枕云睡的“华阳真逸” (1 / 2)

        唐天宝年间的长安,春榜张贴那天,32岁的顾况挤在人群里,凝视着榜单上“顾况”两个字,攥着衣角的手都在抖——考了五年,总算中了进士!身边的举子拍着他的肩喊“顾兄,该喝庆功酒了”,他却望着朱雀大街上的马车发愣:往后,总该能做点实事了吧?

        他没想到,安史之乱后的大唐官场,成了盘缠人的乱麻。他最后得了个正九品的校书郎,天天在秘书省的角落里,抄那些翻烂了的旧档案,墨汁染黑了指甲,也没等来半点实权。有次上司让他给权贵写“颂诗”,他盯着纸发呆半天,提笔却写了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改编版,气得上司把他的稿子摔在地上:“顾况!你不想混了?”

        他偏是个认死理的——写诗要写真的,做官要做实的,哪能为了升官就闭着眼说瞎话?

        诗锋戳破权贵梦:《宿昭应》里的“耿直祸”

        校书郎干了三年,顾况被调去昭应县(今陕西临潼)当县尉,说是升了官,其实就是管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昭应不一样——这里有华清宫,太上皇(唐玄宗)退居后常来此炼丹求仙,宫里天天笙歌,宫外却有百姓冻得缩在破庙里。

        有天夜里,顾况值完夜班,走在华清宫外的小路上,听见宫里传来《霓裳羽衣曲》的调子,抬头却见墙根下有个老乞丐,冻得只剩一口气。他心里像被针扎,回到住处就着油灯写了首《宿昭应》:

        “武帝祈灵太乙坛,新丰树色绕千官。

        那知今夜长生殿,独闭山门月影寒。”

        诗里的“武帝”暗指求仙的太上皇,“独闭山门”更是戳破了“长生”的谎话——宫里求着长生,宫外却连活下去都难。这首诗很快在文人圈传开,传到太上皇耳朵里时,老人家脸色铁青:“这顾况,是嫌朕活得太久了?”

        没俩月,调令就下来了——顾况被贬去饶州(今江西上饶)当司户参军,管户籍的小官,比校书郎还憋屈。朋友来送他,劝他“以后少写些刺人的诗”,他却灌了口酒笑:“我这笔,要是就写好听的,还不如烧了!”

        饶州的日子苦,他却没闲着,帮百姓改户籍、减赋税,有空就写些“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的诗。有人说他“傻”,贬官了还不老实,他却不管——在他眼里,官再小,也得对得起老百姓的饭。

        李泌援手又失恃:《海鸥咏》里的“不低头”

        顾况在饶州一待就是十年,头发都熬白了,眼看就要在小官任上退休,却遇到了人生里的“贵人”——李泌。

        那时李泌刚任宰相,听说顾况的才名和耿直,特意把他调回长安,任从六品的著作佐郎,让他在史馆修史。第一次见李泌,顾况忍不住问:“相爷不怕我再写‘刺诗’?”李泌却笑:“我要的就是你这股真性情!史馆要写真实的历史,不是编好听的故事。”

        那段日子,是顾况宦海生涯里少有的舒心时光。他跟着李泌论诗、修史,甚至敢当着百官的面,说“如今赋税太重,百姓活不下去”。李泌总护着他,说“顾况敢说真话,是朝廷的福气”。

        好景不长,没两年李泌就病逝了。李泌一死,那些以前被顾况“戳过痛处”的权贵,立马翻了脸——有人说他“依附李泌,结党营私”,有人说他“修史不实,抹黑朝廷”。

        顾况看着李泌的空座位,心里堵得慌。那天在史馆整理李泌的旧稿,见窗外有海鸥飞过,却被一群鸱鸢(恶鸟)追着啄,他想起李泌在世时护着自己的样子,提笔就写了首《海鸥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