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石桥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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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在王辛庄的望楼上看到了襄阳方向发出的信号，这信号便是在山上燃烧起三座火堆，利用挡板遮挡住光发出预先设计好的暗语。这夜的暗语便是一切按计划行事。却原来牛复接到郭洪军的邀约后，联系了几位要好敢战的将军，相约晚上一同出，去袭扰围困王辛庄的鞑子，以配合王辛庄洪军的出击！

        郭洪军得到信号后，立即集合全军做好出击的准备，一部将从石桥杀过去吸引鞑子的注意，主力却从河流的一座暗桥偷渡过河。原来这条河中某处早就钉了木桩，掩在水面下，不亲自下水便发现不了。待要渡河的时候，只要将木板铺上，钉上铁钉，便成了水下的暗桥！鞑子初来咋到一时间那里能寻得到，这便是郭洪军的筹划，便是连胡蓉宋昭也是佩服不已。宋昭心道：这人虽是好色，但打仗还真是有一套的，端是细腻，书上何曾有这样详细演说过，不久经战阵是不会懂的，也不是自己看了几本兵书便能赶得上的。

        洪军上下准备妥当，前军已经伏在林中，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一声不出。河里，几十名士卒在偷偷的固定暗桥的木板。第三门炮已经铸造好了，除了石桥上的不动，这两门炮都要在这次偷袭战中派上用场。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信号了。

        却不曾想，眼见到了约定的时间，襄阳方面却没了动静，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郭洪军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做表面镇定。瞎子，宋昭就在身旁也不敢出声，只是焦急的看着郭洪军，等他决断。过了有半个时辰，郭洪军咬牙正要下令撤军，却见传来了信号，待望楼上将信号写在纸上抛了下来，郭洪军打开一开，却是情况有变的暗语。郭洪军大吃一惊，又不知道情况，那里敢再冒险，下令将出击部队全部撤回！

        出击的部队在山林里伏了半夜，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士气尤盛，却莫名其妙收到了撤回的军令，均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带军军没奈何，只得传令回撤，水里的士卒又不得不将刚按好的桥面木板卸了下来，带着一身的水和一肚子回来，还好事先烧好了姜汤，连着喝了几大碗，方才去除了湿气。

        营中，议事厅，一干军官聚在一起，雅雀无声，都在看着郭洪军。郭洪军按捺住心中的疑虑，说道：大家都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情况，放心，天塌不下来，明日还要苦战，各位要各司其职，勿想太多呢！该巡夜的去巡夜，无事的便去睡觉。众人也没办法，只得尊将主令陆续走了。郭洪军见赵括正要出去，便将他喊住！宋昭看到，也想留下，却被郭洪军撵走了。

        赵括也不说话，只静听郭洪军吩咐。郭洪军道：现如今不寻后路不行了，你带30人，骑马向东去查看，将要隘关键的处所都标记好，我军若形势不妙，便要向那里撤退，若东面不可走，便只能南下了。赵括应了声是，便行了。郭洪军也不去睡，便在这里候着，等着消息。迷糊中打了盹，却被叫醒，通报的哨兵道：襄阳方向有火光。郭洪军登时就惊醒了，忙出去爬上望楼，向襄阳方向看去，果然见一大股青烟袅袅升起，盘旋不散，想来火势极大。看了好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其他军官也得到了消息，都出来观望。

        郭洪军下了望楼，领众军官进了议事厅，说道：现在想来襄阳有变，却不知道具体什么缘故，崔猴一直在外盘旋，若真有急事，定是会传来消息的，大家稍安勿躁，要安定军心。其他人等走后，宋昭将目光看向郭洪军，郭洪军暗声道：去寻退路了。宋昭问：要东去还是南下？郭洪军道：先向东看看，你可有疑义？宋昭迟疑了下道：昭听将主的军令。郭洪军点头道：此时万勿着急呢，越是心定，才越有机会。宋昭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坚定的神情，一张脸有如刀劈斧削一样棱角分明，竟象是头一次认识他似的，险些看痴了，心道：这男人竟然不丑！宋昭问：可要营中士卒收拾行装？郭洪军道：你糊涂呢？这时候不能动！宋昭道：我有点心乱了，还好有你！郭洪军笑道：既然心乱了，便过来让我抱一下。宋昭果然投怀过来，让郭洪军抱着！却不想胡蓉与郭解正好进来，见此形颇为尴尬！胡蓉一脸的鄙视，心中也是颇为吃味。郭洪军和宋昭忙分开，郭洪军支吾道：宋营主起来猛了，头有点晕，险些摔倒。宋昭忙接着道：多些将主扶持，昭先告退了。说罢便匆匆走了，只是脸上红热得烫手呢。

        郭解自不能说什么，胡蓉也懒得嗤他，只是略略的问过，两个人养气功夫亦非常人能比，竟没多大的反应。候了半响，崔猴派回的斥候入了营了，便急忙被带了过来。郭洪军不急不慌的问：昨夜出了何事？斥候道：具体何事不知，只是夜半便封了城，与牛爷在城头喊了话了，说是守臣下的令，进出都不许呢！崔爷便忙命小的回来了！郭洪军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想来你不知情了？斥候道：小子一直在林子里行着，并不知道后事。郭洪军道：好，你且去歇着吧！斥候出去了。

        胡蓉问道：襄阳会出什么事呢？总不能被鞑子攻陷了吧！郭洪军道：不能，鞑子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一夜便飞上城头呢，再者和老牛昨夜对上话了，没别的什么事情发生，或许是摸进了奸细，才全城戒严的。郭解点头道：许就是这样呢，只是可惜昨夜的机会了。郭洪军道：只能等猴子回来再说了。

        凌晨，天边刚亮出白肚，这鞑子竞象吃了补药似的，向石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小白只来得及打了一发石弹，又开了一炮散子！鞑子竟迎着炮火，不急生死，前赴后继的冲杀到阵前！赵胜帅守军持长枪拼死抵住敌军，又派了一人回庄里传报敌情发生了变化！赵胜阻了鞑子一阵，小白这里装好了药，见自己人与鞑子混在一起，竟无法发炮，只得调高炮口，向鞑子源源不绝的后续部队又打了一发散子！只是距离稍远了些，威力便小了，受了伤的鞑子反倒被激起了狂性，有几个人竟然跳上了炮台，小白理也不理，低头装填药子！赵胜见鞑子上了炮台，叫声不好，弃了长枪，拔了腰刀，跳将上去，一顿乱砍，将鞑子都砍了下去！小白填了颗石弹，照着鞑子来路又发了一炮，这一炮正中鞑子核心，打出一条血肉通路，鞑子硬顶着强挨了两炮，再也承受不住，后续一犹豫，前队便被杀了个大半，剩下的一路逃回，却又被赵胜等人拿弓射了一轮追心箭，俱都射死！小白又装填了一发石弹，发了一炮，正迎上犹豫着冲与不冲的鞑子，鞑子耐受不住，发一声喊都逃了出去！宋军忙借这空隙，将木栅和据马鹿角在石桥上乱抛，把这条路堵的水泄不通。

        桥另一边，鞑子领队的千户将逃回来的逃军绑缚到河边，一人一刀将头颅砍下，尸体便倒在水里。赵胜和小白面面相觑，小白惊叫道：这鞑子也太不是人了，连自己也杀呢！赵胜苦笑道：白呀，咱哥俩今天怕是要交待这了。小白道：我可不想死呢，我还没和红娘子姐姐说上几句话呢！你怕什么，大爹还能不管咱们吗？赵胜道：你和那红娘子都做什么了？小白道：就说过几回子话！这仗就打起来了，再没见着。赵胜气道：大爹给你安排的媳妇你不要，怎么琢磨起这老娘们了。小白生气道：不许你说我红娘子姐姐。赵胜道：好了，我想说也没时间了，鞑子又上来了。

        小白估摸好距离，连续发了两颗石弹，鞑子是豁出命了，视这火炮如无物一样，源源不断的冲将上来，将那据马鹿角都扔到了河里，小白动作飞快又发了一炮阻了鞑子一阻，赵胜带着守军拼命放着箭，却大多被盾牌挡住了，这便是弓箭的不利之处。赵胜见半响听不见炮声，气急败坏道：小白，你死了吗，怎么还不发炮。小白声音都变了，带着哭声道：这炮管红热了，放不了药，一放便燃了。赵胜气道：倒水降温那。小白道：水都用完了。派人去打水了。赵胜道：不是还有尿呢！小白都快哭出来了，道：这么多人，我尿不出来。把赵胜气得扔下弓，跳上炮台，脱了裤子便尿，其他守军也都急了，纷纷上来放水！桥上鞑子见这炮竟半天都没响，更是加紧来拆据马，眼见障碍都清除了，正要冲锋，这炮又打响了，将带队冲锋的百户上身打的粉碎，余势未消，将后面的鞑子又打死了十余人！剩余的鞑子咬着牙踩着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硬冲了进来，赵胜带着守军将鞑子阻在炮台前面，混战在一起。

        小白大怒，将炮填满火药，上了百余颗铅子，一声喊，几个炮军抱着火炮跳下炮台，将火炮推到鞑子的鼻子底下，小白也不顾身边的鞑子的威胁，点燃火炮，只听轰的一声，火炮散子将炮口前的鞑子一扫而空，天空竟象下了层血雨一般。不曾想一个鞑子跳开了炮口，没被波及到，这鞑子看出小白是炮手，凑近跟前一刀斫落，正砍在小白头上，小白一声惨叫晕死过去。赵胜目眦尽裂，手中长枪一挑，刺入这鞑子的胸膛，一用力竟将这鞑子挑落河里。

        后续的鞑子迅速填补了空隙，将赵胜等守军杀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眼见石桥失守在即，却见曹亮帅了一队军，拖着一门炮冲了过来，两队合在一起，士气大振，竟将鞑子又打了回去！曹亮带的火炮抬上了炮台，发了一发石弹，将退却的鞑子打了个穿堂透。援军的到来，使得鞑子前功尽弃，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又回到了起点。整个石桥上被血肉堆积如山，积血盈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经久不散。远处的帖姆儿不花长叹口气，知道进攻失败了，若不把这尸体清除掉，休想从石桥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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