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蹉跎错 第七十四章 李旭乱召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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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叔甲道：“大人何不征召民工前来清理。”

        不待李旭答话，张沁芳张口道：“申将军，此地烧毁，百姓已经心有怨气，若再征召民工前来清理，我怕他们在此闹事，所以还是虎贲军清理好些。”

        申叔甲见郡守、郡丞同时发话，知道推辞不过，于是道：“一旅力量有限，还要肩负守备任务，还请大人亲自下令给其余几个旅。”

        “你是虎贲副帅，为何要我亲自下？无妨无妨，本郡下令便是。”

        果然，第二日开始，虎贲军便开始着手清理废墟，天公刁难，这日天又黑压压地下起了大雪，虎贲军本是征战沙场的虎狼之师，而今在这里冒雪干这活，心中都积了一肚子怨气。几个旅的旅帅在醉风楼旧址对面的楼里躲风，嘴上全是抱怨。

        召北的百姓见虎贲军在清理废墟，也都感到悲伤愤怒。尤其是一些有亲人死在醉风楼及附近商铺之内的人，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恨朝廷、恨宁衷、恨这些当官当兵的，明明自己的亲人都已经惨遭横祸，他们却还要烧尸撒灰，现在连个祭拜的地方都不给留了。正所谓，一人势寡，三人势众，越来愈多的百姓围拢过来，他们也不直接阻挠，只是围着官军，人越围越多，圈子却越围越小，到后来官军已经无法继续清理。申叔甲等虎贲军将领见状，知道若再坚持，必出乱子，索性放弃了清理，直接将虎贲军带回了大营。

        李旭听说，十分生气，骑马奔到虎贲大营，召集申叔甲并几个旅帅就是一顿臭骂，申叔甲等人辩解无用，只有置之不理。李旭要他们再带人前去，申叔甲等人自然一顿推脱，坚持不去。李旭无奈，扬言要上奏弹劾，一面自己领着召北原有的五百厢军去了醉风楼旧址。

        李旭到了醉风楼旧址，直接命厢军将众人驱离，还要继续清理废墟。那些厢军本就是些已经在召北扎下根的人，而今要他们对召州百姓动手，如何愿意，少不得出工不出力，好半天百姓竟然纹丝不动。李旭见状，十分生气，打马上前，手持利剑，下令道：“百姓速速离去，敢有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然而百姓依旧没有动静，李旭怒不可遏，当即斩杀一人，吼道：“敢有违令者，杀无赦！”

        李旭这一刀让召北百姓想起了宁衷那一剑，召北百姓也被彻底激怒了，管不得李旭手中有剑，冲将上来，两把将李旭拉下马来，拳打脚踢。厢军见状，如何肯出头，眼看着愤怒的百姓将李旭活活打死，并将尸首泼上油，一把火烧成灰。而后成群结队，要来郡守府，让郡守府放掉尚且还在羁押的三千余人。

        消息传到郡守府，郡丞张沁芳吓得魂不附体，急召虎贲军副帅申叔甲并五位旅帅议事。虎贲军本不屑于在召北和老百姓缠斗，加之又看不上李旭、张沁芳为人，一致要求张沁芳速将此事上报。申叔甲等人知道宁衷现在正在庾绝境内，消息一去一回难免耗时，加之以宁衷脾气，自己亲任郡守又死于乱民之手，如何肯善罢甘休，只怕召北之事还要闹大。于是申叔甲等人暗中将送信的人分成三路，一路向西给宁衷报信，一路向北给孙黎报信，一路向南给奚固报信。说来也巧，向西的信使由于乱民阻拦，没有出得城去；向北和向南两路倒还顺利将信送了出去。

        乱民来势汹汹，张沁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准许五千虎贲军对百姓动武，虽能迅速平息暴乱，但召北必将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一条就是放出被宁衷羁押的三千多人，平息民怨。按宁衷的本意和李旭之前的打算，这些人本来是要全部重处的，眼下究竟能不能放，张沁芳一时拿不定主意。

        然而召北乃至大周的危机，终究在拖延等待中，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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