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爆破战术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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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洪军是在路上收到滁州的急报的，在崔猴出发后的第三天，郭洪军便带着全部的民众和辎重设备以及粮食踏上了往滁州的道路，这一路都有事先设好的兵站。由于郭洪军持有朝廷的令旨，是可以向附近的各县征调一部分粮草和夫役，只是现如今淮南地区都穷的掉渣了，郭洪军却是钱粮不缺，与这些穷县相比竟是个土财主，他亦不是会欺负人的，只是命各县派人熬粥烧水，置办草料，且是象征性的付钱了，这各县竟乐不得的献着殷勤呢！毕竟这钱是一分钱也到不了百姓手里的。

        郭洪军看了书信，颇为心急，便要下马车，唤人备马！唬的胡蓉忙拉住他道：“你不要命了，这要崩了伤口谁也救不了你。”郭洪军将书信递与胡蓉道：“还是想差了呢，这滁州竟然这样难打呢！”胡蓉看了一遍道：“这不是打的很好吗，连胜了三场，将滁州也围了，你有什么心焦的，莫不成你去了这滁州便会投诚吗？”郭洪军道：“我总能拿些主意呢，怕他们不敢下决心。”胡蓉道：“这猴子随你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都是自己独自带兵在外的，那宋昭亦是有主意的人，平日里想的决策你不是也都认同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难不成别人都不如你？”

        郭洪军听了亦觉得有理，便不下马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枕在胡蓉的腿上，写意的道：“真是如此呢，难不成我死了，他们便不会打仗了吗！”胡蓉嗔道：“不许胡说！你看这书信，宋昭信上说，即便这滁州难下，我们亦可以先将这铁厂办起来，在阳逻的时候不也是将铁厂设在堡子的外围吗？”郭洪军赞道：“这小娘皮，我还真没看错她，遇大事的时候反倒沉静呢，是我想差了，总以为非要占了城才能做事呢！想这滁州城外尚有许多村镇呢，便如在襄阳的王辛庄，不一样可以做一番事业吗！索性便围它个一两年，元军若是来援，我们便来个围点打援，将他消灭好了。”胡蓉笑道：“你这又想左了，若果能拿下来不是更好，何苦要围个一两年呢！”郭洪军笑道：“我是与你说笑呢！”

        郭洪军便放下心来，写了回信，命人带将过去，又命负责民政的瞎子、吕臣、陈琳也先行带人赶将过去，要将滁州的周围的村镇掌握在手里。也是对工业布局早做准备，现如今都是只争朝夕的。

        滁州城外，民夫们正在做着一项重大的工程，要将这滁州南面的护城河与湖水截断。这工程倒是不复杂，只是要防备城墙上的元军对城下施工的民夫的袭扰。白齐便带了十余门炮架在施工之处，不时的打上一排炮，将城头的元军压制住。工地上亦是先搭建了百米长的防箭棚，棚上面都涂了泥以便防火。即便如此还不断被元军的敢死将滚木擂石从城头推将下来，将防箭棚摧毁，便是连民夫亦伤了几十人。崔猴下了重赏，这民夫见有钱便忘了生死，这棚随塌随修，元军在城头亦是被白齐的火炮打死打伤百余人，这擂石大木都扔的差不多了，不但阻止不了宋人的工作，反而成了洪军的修坝的材料！元军一时气馁！后王应龙得人指点，用火药填满铁罐，留出引信点燃，投掷在棚上，引信燃尽引起铁罐爆炸竟将这防箭棚炸塌了几十米。

        白齐闻听连绵的爆炸声，尚以为是元军也有了火炮呢！待有民夫拣了一个灭了引线的铁罐后方才知道这元军使用的是开花铁雷。白齐见鞑子竟然用自个擅长的火器来打击自己，不禁很生气，这后果便很严重！白齐命铁匠铸了这种铁罐，填满火药，将口封死，只留了引线在外，待点着后投入火炮口，然后发炮射到城头，这便是初级的开花弹了！只是这种弹不是很好用，十个里面只能炸上34个！其他的不是在空中便灭了火的，便是落地将火头砸熄了，还有的铁罐做薄了，耐不住发射药的冲击力，在膛里竟然碎了，火药被引爆，险些炸了膛。白齐再不敢让人将壁做的太薄，只是壁做厚了这罐里的火药威力又不一定够用，不能炸开，这开花弹便又成了铁弹！好在总有几个能炸的。这开花弹不在于能炸死几个人，而在于吓人，更可怕的是，白齐竟在这药里塞上铅子，这一爆起来，是一炸一大片，中了铅子的伤口竟不能愈合，渐渐腐烂，人死的极为惨烈，竟将元军吓着了，不敢上前，只是强逼着民壮去投掷开花铁雷，这民壮那里管什么准头，有的时候连引线都忘了点着便扔了下去，对洪军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洪军将成排的大木钉在护城河口处，又投入装满石块的土袋或编篓，不过一日功夫便将这湖水截断了！又挖了沟渠将护城河里的水引走。王应龙心焦，派了敢死夜半坠城去掘那拦水坝，却中了洪军的埋伏，打死了一半，余者便降了。这降者里面有人提供了个消息，这滁州城的南墙有一处是后填补的夯土墙，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崔猴闻听大喜，当晚便派人摸到城墙下去掘土，果然便寻到了这处夯土墙！

        崔猴便要调派那200斤的大炮来轰这土墙！白齐却提出了一个专业的意见。白齐说道：“若用那大炮，费时费事不说，能不能轰得塌，或是这墙塌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这鞑子若是有了防备，在两边预备好土石，几千人轮流将土石填上也不过是半个时的功夫。”崔猴颇有些焦急道：“即便不行也总要试试呢！只要塌出个斜破，派出敢死冲将上去便能夺了城。”

        白齐道：“我有法子把握更大呢。”宋昭便劝崔猴道：“将军且莫着急，你儿子是玩熟了火炮的，他说的定是有道理的。”白齐喜道：“还是昭姐姐知道我哩。”崔猴一瞪眼睛，白齐忙转了正题说道：“我见这火药装在铁坛里便能爆炸呢，索性咱们将这夯土墙挖个口子，在里面填上几百斤的火药，将引线引出来点燃让这火药爆炸把这段城墙炸上天呢，这墙被炸塌了，这墙上的人亦得震死呢。”

        崔猴嗤道：“几百斤药，亏你想得出来，这药亦是借来的，若是炸不塌这墙，便再没药了，若要得城便只能蚁附攻城了。再说，在这墙面上开个口子，这火药一爆，这力不都从口子泄出来了？”白齐有些脸红，又有些不服气道：“这是我想差了，不能从墙面挖，要从地底下挖，先平挖到墙根，将其掏出大洞，然后在向上挖一巢洞，将火药装在木箱中，塞到上面的巢洞里，下面用土袋木板砖石顶住，这样火药爆的时候只能向上了。再将通道封死，防它泄气，只留出引线，这样可否？”

        崔猴颇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面转过来转过去。反倒宋昭说道：“将军，我们便试一下可好，若不行，再寻别的法，便如以前没有火药的时候不也攻得下城吗？”崔猴咬牙道：“便是如此吧，如若不成，便由我带先登爬那城墙。”白齐亦雄壮的说：“爹，若不成，便让孩儿也做先登。”崔猴瞪着眼睛道：“你以为逃得了你吗，猴崽子。便是你那炮队都要与我做先登呢！”白齐一脸无惧的样子，心里却直打鼓呢。

        崔猴连夜便派民夫掘土挖洞，这护城河沟的水才排出不久，颇为泥泞，这民夫都成了泥猴了，好在这水只是存水，不是渗水，一直挖到天亮，才挖到墙根。天已大白，元军见洪军在墙角下不知道做什么，忙投掷火弹干扰，崔猴便命令白齐用火炮轰击墙头驱散元军。几十个民夫轮流替换，进度颇快，一上午便将墙洞及向上的巢洞都掘好了！为防止被泥水湿了火药，又垫了沙土，铺上木板，将三百余斤火药装入钉好的木箱，上面亦用木板将火药压实钉死，用绳坠下壕，放在木板上，由民夫拖曳进洞，白齐亦钻了进去，下引线的后续工作是又他来完成。

        这洞不大，两个人尚可转身，3个人便艰难，只是这火药木箱沉重，一个人抬不动，连白齐在内，费了好大的力气，出了一身的臭汗，用撬棍一点点将火药箱撬进洞口深处，再将火药箱撬起，不断塞入垫木，将火药箱升起塞进巢洞，紧紧顶住，然后在将火药箱下面的空隙填满土袋。外面送入穿了引线的竹管，白齐将火药箱上预留的通孔上塞的木塞拔掉，将引线和竹管插入进去，然后用土袋将这洞口一层层填满堵死，不留一点空隙，只把穿了引线的竹筒引出来，白齐还是不放心，又堵了几层的木板，最后用大木将木板死死抵住，喊了一声好了，便爬上岸，躲在掩体后面！

        崔猴欲亲帅敢死冲阵，曹亮拦住他说道：“你是大将，怎么能亲帅敢死上阵呢，若有差池，我们如何向将主交待，我们日后也无法在军中立足。”这样崔猴才将敢死队交与曹亮！两边厢亦埋伏了数千的民夫，背着土袋，以防这炸药爆破不足，这垮塌的城墙形不成斜坡，便要用这土袋补足。

        白齐将这引线点燃，见这引线闪着火花一点点向前延伸，白齐将心头提到嗓子眼了。这火花嗖地闪入竹筒里再看不见了，这一分左右的时间在白齐眼里竟象是漫长的没有终点似的！

        蓦地，白齐就感到这大地象是要隆起似的，白齐以为自己眼花，觉得眼前的城墙象是在跳舞一样扭了一下腰便不动了！白齐心道：“坏了，定然失败了。”画面定格不到1秒钟的时间，轰隆隆的声响从大地深处传来，这大地便震颤起来，远处的城墙腾起浓重的烟尘，象刮过一阵狂风似地，这烟尘便遮住了人的视野，什么都看不见，白齐被这大地险些震的跳了起来，伏在地上离城墙较近的人竟险些被震的吐了血了。巨大的声音震得人们耳朵嗡嗡直响，四处弥散的灰土弄的人满头满脸，便是一向整洁的宋昭都成了土人。

        待灰尘渐渐散去，白齐看着那城墙不禁目瞪口呆，却见那城墙处豁出了20余米的口子，这段城墙倒的非常彻底，连脚下的护城河勾都被土石填平了。豁口处一时不死的人晃晃荡荡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便又摔倒再爬不起来。曹亮率先反应过来，一声呐喊，便帅着500敢死冲向那豁口！敢死队冲上城墙时只见元军和民壮躺了一地，不知道死活，便是那活人亦是象行尸走肉一般，既不知道反抗，亦不知道躲闪，轻轻一碰便会摔倒。

        曹亮占领了城头，挥刀发出信号，崔猴便帅军冲了上去，白齐亦领着炮队抬着火炮跟在其后。宋昭指挥民夫整理出一条能够让战马驰上城墙的通路。随着洪军的源源不断地涌入，崔猴命令曹亮带上一千人携炮去抢东门放赵括军进城，待马队从土坡驰将上来，又命白齐领五百人驻守，自帅大队骑军去攻打衙门。滁州刺史王应龙尚在坐衙，只听到远处一阵巨响，桌子上的笔墨都被震的跳将起来，以为地震了呢，忙跑出大堂外，见其他人亦是一脸的懵懂，那蒙古的达鲁赤花尚光着脑袋衣衫不整的跑出来了，几个人正在迷糊呢，便有人传来南城失守了。王应龙和达鲁赤花大惊失色，达鲁赤花去领驻守在衙门附近的赤马探军去夺南城，王应龙也带了一群衙役和民壮驱赶城中的百姓去迎洪军的兵锋！

        这滁州的达鲁赤花一路赶到南门，见南门尚在掌握，便问那呆若木鸡的守门官那里失守了，顺着守门官的视线，达鲁赤花亦是目瞪口呆，便见城墙中段豁了长长的一段豁口。这达鲁赤花反应过来，忙命手下去抢这段城墙，元军尚未靠近便挨了一轮火炮，其中竟有几枚是开花弹，在人群中爆炸开来，炸倒了一片。元军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犹豫间，便又挨了一轮炮这元军承受不住，败退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轮炮都是铁弹。

        白齐在城墙下见元军大队反击过来，忙命民夫将土袋都投将下来，在城墙豁口处搭成一道屏障，待这元军被达鲁赤花一顿斥责又冲杀过来的时候，便被这道屏障阻在后面爬不上来，只能任白齐将炮口对准他们，发了一轮散子，竟打翻了一百多人，余者皆都丧胆，却被后面的督战驱赶，被迫下了马，拔刀向前来翻越障碍！却被洪军用长枪一顿乱搠，刺翻了十余人，抢不进去，便又挨了炮，这队元军冲又冲不进去，退又不能退，竟全被火炮轰死。元军的达鲁赤花眼都红了，见实在冲不过去，便要等刺史王应龙驱赶百姓过来趟兵锋，却不知道王应龙碰上了崔猴的骑军，被崔猴一阵驰突，马踏而死。

        赵括听到南城的爆炸声后便开始组织进攻，这东门守军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后，便一逃而空，赵括军中有身手灵敏的攀着城砖爬了上去，打开了城门，赵括冲将进来，行不一会便遇到了曹亮！两军会和来抢南门，正好遇到正在踌躇的元军达鲁赤花，此处元军兵力不足千人，俱是惊恐不安，士气全无，被曹亮与赵括的生力军一冲，便崩溃了，那达鲁赤花重伤被擒，余者无处可逃，大多弃械投降，至此，滁州城除了北门尚有几百守军和水关处的水军，城中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守军了，崔猴一路扫荡到北门，北门守军便投降了！那水关处亦打了白旗降了，这水军本就是宋军，降了元朝，不到一年又投了回来，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待崔猴检点完毕，竟有百余条船，虽然不如在阳逻造的船大，这也是意外收获了。

        宋昭亦带着女营进了城，安治伤者，晓喻百姓，忙个不停。这时候瞎子吕臣陈琳等人正在滁州外的村镇中统计户数，安排宿老，划线征地，要开辟新的铁厂呢。待得了消息，已是晚上了，忙赶进城里。

        此时郭洪军与胡蓉亦携着三万余口的百姓行到了滁州城外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新的历史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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